稚颜欣喜了一下,再没防备,直接喝了个饱。
茶壶里的水减半,稚颜的小肚子鼓鼓的,这下子不但不渴了,也不饿了,脑子转得飞快,视力也非常灵光。
这就是修真界吗?连茶水都有这样的效果。
稚颜活动了一下筋骨,觉得全身都是力气,恨不得飞到屋顶上去,但当然还是没能真的飞上去,她只是有更多心思在周围探探风险了。
走来走去,将寝殿除了那面黑墙之外了解得七七八八后,稚颜重新走回了那面黑墙前。
此刻天色已经晚了,幽冥界不太分得清楚白天黑夜,但白日的时候多少有些薄光,现在是一点都没了。
殿内鬼火亮起,应当就是晚上了。
看着面前的黑墙,稚颜突然觉得有些热,热得浑身难受。
她不自觉扯开领口,感觉好一些,刚松口气,就听见好像有人在叫她。
“来……”
轻飘飘的一个字,似乎是从黑墙内传来的。
稚颜的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了,她使劲甩头,想排除这声音,但那声音一直在继续——
“来啊。”
“你为何不来了呢?”
“他不会发现的。”
他不会发现的。
稚颜使劲揉了揉眼睛,眼前画面模糊,耳边的声音却愈发清晰,她全身不听使唤,完全跟着那声音走,竟再一次进了那面黑墙。
她恍恍惚惚的,眼前是花花绿绿的残影,等再次可以看清楚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跌坐在冰棺旁边,于月色下与冰棺里的人对视着。
那人醒着,瞳仁颜色很浅,导致他看着她的时候还是很没真实感,像一具冰雕在看人。
稚颜浑身燥热难耐,想扯衣服又想到对面有男子,极力克制着,只能拿冰棺给自己降温。
“热死了。”她喃喃出声,煎熬无比,正烦恼着,背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是冰棺里的男子将手放在了她背上。
“你喝了幽冥界的茶。”男子的声音清幽而冷寂,“还喝了很多。”
稚颜难受极了,听见有人提起这事儿立刻点头:“怎、怎么办,我不是故意要乱喝,我真的太渴了所以才……”
“凡人之躯饮幽冥界的茶,你会如此十分正常。”
男子轻飘飘地说完,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稚颜就感觉从后背开始好了许多。
她精神集中了一点,迷迷糊糊地望向男子的脸,低声道:“大魔头,我真不是故意的。”
和容玉除了瞳仁和发色外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无辜天真的神情:“大魔头?”
他懵懵懂懂地问:“你在叫我吗?”
稚颜的脸热得红扑扑的,方才他只给她背部降温,但她心火还是很旺盛。
这冰人看起来就很凉快,稚颜一时没控制住,朝他靠近了一些。
果然,这一靠近就是漫天的寒气混着月光而来,稚颜身上的温度立刻往下降,她人也清醒许多。
一清醒,就看见自己搂着人家,紧紧的不肯撒手。
冰人静静望着她,猜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但并没挣扎。
只是在稚颜看不见的角度,他手不自觉攥起拳头,手心泛起了蓝色的火焰。
“对不起。”稚颜在火焰袭来的前一秒后撤,涨红着脸道,“我太热了才这样,真不好意思。”
稍顿,她看着他,想到自己之前的疑问,低声说:“你,你不是幽冥君吗?”
冰人缓缓用衣袖掩住手,眨眨眼说:“幽冥君?……以前是。”
以前?可他现在也是啊。
这人给她的感觉和容玉完全不一样,难不成……
“……这意思是说你不是幽冥君吗?那你是谁?”稚颜困惑极了,“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冰人静默片刻,像在思索如何回答,过了一会他慢慢说:“我叫银齐。”
还真不是容玉?
银齐是谁?在书里完全没看到过这个名字。
早知要穿书,当初就不能因为害怕不看大魔头的详细内容了,她一定会逐字查看然后背诵全文。
稚颜这边心情复杂地沉默思索,银齐那边倒是再次开口。
“你又是谁?”他和缓地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见过生人了,你是容玉的什么人?”
问她是容玉的什么人,看来他确实不是容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