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稚颜斩钉截铁道,“所以要想永绝后患,不白白付出十八座城池,就得让他以为我已经死了!”
“什么,死?不行!”皇后听不得“死”字,显得十分激动,稚颜抱住她安抚半天才平静下来。
“母后,我是说假死,不是真死。”她趴在皇后肩头柔声说,“今日代替秦国国师接我回来的那位仙长是太白剑宗的大能,据我所知他是剑丹双修,于这两道都很精通,我不方便去求他,还要劳烦母后去寻他找一枚最好可以瞒过幽冥君的假死丹药。”
皇后满面纠结道:“能瞒过幽冥君的假死丹药……这世上真的存在吗?”
稚颜坐到她身边,也有些迟疑:“总要试试的,万一有呢?能瞒一时片刻就够了,只要有那么一会儿觉得我死了,他应当就不会再留再这里了。”
皇后望着她问:“真的吗?只要觉得你死了,他就会立刻离开?”
稚颜回忆了一下跟大魔头的相处,认真点头说:“肯定的,他本就是来玩的,我死了,也没什么可玩乐的了,还得了个骨女,他定会立刻离开。”
看看周围,稚颜说:“我们这里不符合他的审美,母后若是去过幽冥界就知道了。”
皇后虽没去过,但也可以想象出幽冥界是什么样子,她拧眉思索半晌,咬唇道:“好,母后去试试,若那位仙长能给出这样的丹药,母后一定会好好配合你,绝不露出破绽。”
稚颜舒了口气:“母后,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暴露,所以哪怕连父皇,最好也一起瞒着。”
“你父皇也瞒?”皇后为难,“你父皇因你的事操劳过度,身子很不好,若他悲伤过度伤了身体……”
“不会太长时间的。”稚颜低声说,“幽冥君很快会离开,到那时你便悄悄告诉父皇真相,随后做个风光的葬礼将我‘埋’了,往后的日子里,咱们一家人就能不再担心任何事了。”
听起来,这的确是最万全的法子。
皇后考虑许久,还是决定冒险试一试。
当天晚上,稚颜宿在她出嫁前的寝宫,身下的床榻柔软温暖,婢女还特地为她留了灯,免得她夜里醒来害怕。
连婢女都知道她最近的经历肯定惊心动魄,贴心地为她周全着一切,稚颜难得放松了一些。
但也只放松了一秒,她又开始紧张了。
若洛如尘能给出适合的丹药,那明日就知她这次计划的成败了。
若成了,她就能彻底解脱,到时候和皇帝皇后说想出去散散心,应该也不会被拒绝。
都没有公主这个身份了,明面上的沈稚颜已死,她应该走到哪里都是安全的。
没有男主,没有剧情,更没有大魔头。
大魔头……
该死的大魔头,lsp,再也不用看见他了。
轻哼一声闭上眼,稚颜想睡觉,养精蓄锐,可这辗转反侧许久就是睡不着。
“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稚颜在嗓子眼里小声发泄,捧着自己的脸不愿承认,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大魔头和骨女的事。
他现在肯定在皇帝的安排下和骨女亲密接触呢吧。
大魔头若是这么做了,修为会不会更上一层楼?
完了,这不是给男主增加游戏难度了吗?本来打不过,这么一来更不是对手了。
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稚颜满心矛盾,脑子里一会是这个一会是那个,就是闲不下来。
后半夜她好不容易有些困乏了,快要睡着了,金色床帐外的烛火却突然灭了。
她一惊,张口想叫人,却见金色轻纱床帐外有个高大的影子。
影子由远及近,越来越高大,渐渐笼罩整个床帐,稚颜的惊呼卡在嗓子里,呆呆地看着影子的长如枯木的手去撩动床帐。
“鬼……!”
她终于惊呼出声,可没人来帮她,婢女和护卫好像都消失了,她只能缩到角落紧紧抱着被子,欲哭无泪地看着那枯手撩开床帐。
在床帐撩开的一刹那,稚颜用被子将自己盖住了,闭着眼睛不敢看,浑身都在发抖。
也不知道这里的鬼守不守被子里的小孩不能动的法则。
稚颜抱着最后一丝期望,但期望还是破灭了。
她身上的被子被无情扯开,下巴被人抬起,有人对着她吹了一口气,她便不受控制地睁开了眼。
这一睁眼,万千恐惧都凝聚在了面前人身上,稚颜瞪大眼睛,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半晌才断断续续道:“怎,怎么是你……”
看看眼前这人,恐惧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沮丧。
稚颜指了指外面,垂头丧气道:“刚才在帐子外面看,还以为是哪里跑来的恶鬼。”
来人轻嗤一声,漫漫道:“本君在你们凡人看来,可不就是十恶不赦的恶鬼么。”
没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在稚颜想象里该和骨女卿卿我我的容玉。
容玉双臂撑在她身前,低着头看她,长发从两侧披散下来,墨色的发丝飘动在她面前,勾得她心慌意乱的。
“都这个时辰了,你、你来做什么。”稚颜别开头,话语里透着莫名的心虚。
容玉衣袍整齐,发髻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束发的银龙冠借着微薄的月光折射在稚颜眼睛上,刺得她忍不住揉了揉。
“本君若是不来,很怕明日见到的便是你肿如红枣的眼睛。”
说着话容玉突然靠近了一些,他一靠过来稚颜就害怕,使劲往里面躲,这让他有些不耐烦,干脆拽住她的手臂,按在原地冷声道:“不准躲。”
稚颜被迫停下,别着头不给他看,但她一个凡人哪里扭得过他?很快就让他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