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女从善如流:“好的大护法。”
“呵呵。”丛音轻巧一笑,有点得意,她想到什么,跟骨女说,“走之前咱们先去某地看一眼。”
“去哪儿啊?”骨女好奇。
丛音没回答,但她很快就知道了。
传闻中关着前任大护法的幽冥界第十三界,天底下最恐怖的炼狱之地。
界门打开,骨女有点畏惧,只敢走在丛音背后。
丛音倒是对这里非常熟悉,一点都不怕,走进来负手转了一圈,对着在炼狱里耕耘的殷染笑道:“好久不见啊,前任。”
殷染脊背一僵,冷冰冰地回眸,先是看见丛音,再是骨女,立刻想起自己赤着上身,马上撂下法器穿衣。
“遮什么呢,该看的都看过了。”丛音扁扁嘴。
殷染生气道:“你是看过了,可旁人没看过!”他指责道,“你怎能随意带着女子来这里,你不知我在此处做什么吗?衣衫不整被人看去,成何体统?”
“好好好,你最守德行了吧,你一定会嫁给一个好女人的。”丛音不耐烦得很,“可难道不是你把骨女带回来的吗?我还以为你见到她会很开心呢。”
殷染拉着衣裳无语道:“我那是为君上分忧。”
“是啊,都分忧到这里来了,位置都被我占了,看了觉得真可怜。”丛音唏嘘不已。
骨女从未想过幽冥界名声骇人的殷染和丛音两个护法会如此斗嘴,气氛这样……从容?也不对,就是特别的,亲民。
她过去以为这里是世间最险恶之地,现在她有些改变主意了。
“不关你的事。”殷染气得不行,冷着脸赶人,“快滚,小人得志。”
丛音笑眯眯:“我当然是小人了,我比你年轻三百岁呢!”说着话她丢了一把种子给殷染,“前任,现在我是你上司,你得听我的,试试看能不能种点枯荣草在十三界,若是成了,本大护法重重有赏啊。”
殷染屈辱极了,但现实是,丛音此刻的确是他上司,他那么循规蹈矩的一个人,哪怕心里再不情愿,也接住了种子。
“好好种地,本大护法要去帮君上做事了。”
丛音是心满意足了,带着骨女悠闲离开,殷染自己看着手中种子,再看看暗无天日的十三界,脸色灰败道:“……造孽啊!”
外面发生了什么,在寝殿里宅着的稚颜是不知道的。
她发觉容玉走了之后就从床榻上下来了,靠到窗前的榻子上按着胃部朝外看,扁扁的红唇和饥饿的杏眸搭配上,有种被欺负惨了的感觉。
容玉回来就看见了,她这副样子,让他这种人都不由开始“检讨”了。
不该玩得那么过吗?这下可如何是好,凡食的事有人去解决了,一时片刻回不来,也不能马上让她恢复过去活蹦乱跳的样子,那……
突然又不知怎的想到离开太白剑宗时她那个样子,容玉为难地按按额角,都说了让她不要太迫切,可是……
又多看了她一眼,算了,还是尽快想法子满足她,总不要让她白白嫁给他一次,嫁娶之事,哪怕于他,时间久了,上心了一些,也还是有些分量的。
可要他以这副面貌直言目的,又有些开不了口,他可是不久前才警告过她不准迫切的。
若是他真这样去了,搞不好她会觉得是他想要圆房,才这么急着安排。
他才没想着要圆房,绝对没有。
反正……
目光投向黑墙,容玉身影消失,而长榻上的稚颜被强行拉进了黑墙之中。
不是第一次身不由己了,稚颜跌倒在冰棺旁,步履蹒跚站起来,长叹一声,为自己的柔弱哀叹。
身后响起银齐天真清冷的声音:“为何叹气?”
稚颜如实道:“我不太喜欢你每次不经我同意就把我拉进来,万一被君上看到,以为我们有所勾结,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你那样在意他的感受么?”银齐飘到她面前,仔细看着她的脸,“你可知其实我并不比他弱上多少,若我想,或许可突出重围,带你一起逃离他的。”
说实话,稚颜有那么一瞬间心动了,但想起原文里压根没提到银齐这么个存在,就知道他在说大话。
所以她坚定摇头:“不了不了,我一点都没想逃离他,我十分希望守在他身边,一辈子都不离开。”
银齐胸前里鲜活的心因她的话砰砰直跳,这感觉很奇妙,和在那具玉石心的身体里一点儿都不一样。
这种感觉陌生到银齐浑身飘飘然,于是也顾不得铺垫,直接说:“我教你修炼如何。”
稚颜缓缓划出一个问号:“啊?”
银齐往前飘了飘,是真的飘,脚不沾地儿的。
“你不是不喜欢我不经你同意就把你拉进来吗?”银齐歪着头,无邪的样子,“我教你修炼,你有了修为便可以自己掌控身体,不被他人操控。”
……
有修为当然是好的,但……还有这种送上门儿的?她这是想要修为反抗他呢,他还上赶着教她?阴谋,绝对是阴谋。
稚颜当场拒绝:“我不要。”
银齐皱起眉,被拒绝了,有些意外,但也不是特别意外。
“你真的不想得道长生么?”银齐循循善诱,“我愿意教你,绝不会让幽冥君发现,你为何不愿?”
稚颜明确他没安好心,掷地有声道:“我为何不愿这不是明摆着吗?我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算计君上的!”
她明明面对容玉那一面时十分端着,总是口是心非,但面对银齐,又都是戳心窝子的表白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