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河寨里村民们正在为面对怪病做着最后的努力,因为在两日前,村外镇守的官兵们已经下达了最终命令。
一旦村中病情出现无法控制的征兆,那么除了未染病的数十位外乡人外,其余百姓皆会在第十日正午时分死于屠村。
到了那时,狼河寨里便是满眼的荒芜景象,以及触目惊心的血腥画面。
“师叔,不好了,狼河寨村长带着数百名村民前往空地,说是要火祭莲儿姑娘,平息狼神怒气!”
还躺有近百位重患的救治现场,因为某位小师父的闯入变得嘈杂起来。
本在捣碎药材的印云大师也在听到这祭天的消息时,手中动作一顿。
“简直是胡闹!”
来不及收拾因为焦急撞倒在方桌上的药品碎屑,印云大师在召集了几位小沙弥后,便想着加速赶往祭天现场阻止这场闹剧。
偏偏没等踏出房门,又被匆忙赶来的另一对人群拦住了去路。
而在这只新来的队伍中,还有个带着哭腔的小娃娃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齐小沐,爹爹和娘亲被妖怪抓走了!”
狼河寨外约莫二里地的一处地方,管木子正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唬的有种回到了现代的错觉。
她明明打算将小娃娃因为贪玩儿挖出来的百日红再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埋藏起来,可花儿刚被骗到手,她也刚想到一个绝佳的藏花地点,谁能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被一阵异香迷倒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次醒来,除了无法忽略的头疼感外,四周密闭的空间也在无时无刻表示着她又在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怪人,才会落到如今和个尸体共处一室的恶心下场。
如今齐小夫人面前,正直愣愣的摆放着一个被人扒光了外衣,整个肢体都呈现出不同腐烂程度的男性尸体。
除此之外,尸体还放干了鲜血,整个面部也被凶手依着锋利器具完整揭掉。
而这些难以令人捉摸的残酷手段,都令她不由自主的回到了上辈子身处调查处查案的错觉。
感情变态杀手这种角色,在那个时代都不落伍呀。
以袖掩鼻,再用手帕将手裹了个严实,齐小夫人就是在这种久违的拨弄尸体中唤醒了些作为一名人名警察的自觉。
只是这每当她想要靠近尸体作进一步观察,就默默后移,甚至阻碍到她破案进度的烛光,真真是令人忍无可忍。
“季言叙,你有病呀,没看见我在做正事嘛!”
一把夺过地洞里第二个活人手上的火折子,管木子在瞪了眼存心添堵的讨厌家伙后,再次开启了工作模式。
可将尸体上下研究了个遍才猛然觉醒到,她既不是现代的法医,也不是古代的仵作,所以她在这儿瞎研究个什么劲儿呀。
一股浓浓的挫败感在齐小夫人的心里骤然炸开,刚才的一股子干劲儿也在瞧着没有出路的地洞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气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在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靠在土墙后,管木子才想起问问身边的同道之人怎么也落得了个和她一样的下场。
“你问我,我问何人?”
冷眼瞧了眼看他笑话的小妇人,季言叙不由冷哼出声。
直觉告诉他,今日这遭,定是这成日里不安分的小妇人惹得麻烦,而他不过是被连累的可怜人罢了。
“问你自己呀,难道你以为你是个好东西呀。”
看出季言叙眼中对她不加掩饰的嫌弃之意,管木子乐呵的回应,反正黄泉路上能拖死一个讨厌鬼,就当是为人除害,功德一件。
可转念一想,要是因为自己死了,或者说是没死,晚了点回家导致她家齐沐又开始发了疯似的找她,那可要怎么办呀?
“季言叙,要不咱们商量个事儿,你将我带出这地洞,我保证答应你个条件如何。”
这一刻,管木子心中燃起了熊熊的,从未有过的回家迫切感,当然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成功的从双方拌嘴,不着痕迹的变为互利互惠。
“你以为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无视掉小妇人的讨好,季言叙将整个身子往过挪了挪,拉开两人距离道,“将你我带来此处之人定是知晓我的本事,所以在迷香了加了一注药。”
“什么药,我怎么没感觉到?”
管木子表现出了真实的疑惑,身子同时朝着季言叙那边移了些,可在注意到她动,对方动,她停,对方也停的直白含义时,一把上手抓住了还想继续挪动之人的肩膀道。
“咱俩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在这儿嫌弃我个什么劲儿!”
“把你的脏手拿开!”
季言叙出言警告,手上更是毫不犹豫的将管木子刚才碰过尸体的手拍开,顺便还皱眉,神色阴郁地盯着自己被碰过的肩膀。
他认为,自己不干净了。
“别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我,我可不欠你什么。”
懒得理身边之人的情绪变化,管木子偏头盯着几步之遥那个死不瞑目的仁兄,不知为何,心里总有种此人在哪儿见过的感觉。
“季言叙,你有没有觉得这人很面熟?”
“只有傻子才会和死人眼熟。”季言叙沉声道。
管木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进行人身攻击。”
季言叙冷哼,“以你的所作所为,早已激起了民愤,无需我再推波助澜。”
“你这是添油加醋!”管木子不解,“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了!”
季言叙抬眼,“你发过誓,不会在以神鬼之论欺骗他人。”
“我是什么时候.....你偷听我和娣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