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以为教唆杀人我不用坐牢的嘛!”
偏厅里,为了制止眼前人真的将匕首戳在身上,齐小夫人就差没将自己整个挂在顾间胳膊上。
可惜相对于她怕坐牢导致的鬼哭狼嚎而言,对方的态度方显成熟平静的多。
“小夫人说过只要我刺伤自己,便可加入家谱。”
依着身形不屈的架势,顾间硬生生反客为主,待听见管木子出尔反尔并破口大骂说她又没开口直言,再说了他凭什么自作主张时,顾间手中力道干脆又加重几分。
“人无信而不立。”
“我不是人......不是,我是说我从来都不是个讲信用的人!”
一手死死抱住人的胳膊,管木子一边忙用手指扫过正空荡荡的门外。
而在等到话音刚落时,本该空无一人的房间外突然冒出了数个暗戳戳看热闹的小脑袋,在异口同声大喊了句“我们都是被她骗来的!”后又齐刷刷的消失在门框边缘。
此时被众人当众指控的管木子竟也是第一次未想抄起鞋底砸向一群认真附和她的小怪物脸上。
“你也听见了,他们跟我都是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你说的信用我从始至终都没有!”
“你从今日起,此刻起学便是。”
说罢,顾间将匕首更靠近于自己右胸处,顺便还不忘淡淡地看眼一脸不可置信的小妇人平静回道,“我现在不正是在教你?”
“......你家实施教学是用自己当小白鼠的!”
见软磨法子实在是行不通,管木子当即转换策略实行硬攻。
之后一心赴死的顾间瞧见的便是眼前人如同饿鬼扑食般,“嗷呜”一声后直接朝着他暴露的手腕处咬去。
同时趁其晃神,一个反擒虎口的动作轻轻松松将东西夺下。
“这就叫出其不意攻你不备。”
嘚瑟将轻易到手的匕首在人眼前晃了晃,要说管木子上辈子最引以为豪的就是数次从歹徒手中智夺凶器。
今日瞧着顾间眉头紧皱,沉默不语死盯着她的眼神,也算是没能因为缺乏锻炼丢了本职行当。
“你也就是个小屁孩儿,学装什么大人模样威胁人呢?”
从顾间身上将留在腰间的匕首鞘顺利拿出,等到两者合一放在她自己身上确认并未威胁后管木子索性席地而坐同今日势必跪地不起的人来场开门见山的交谈。
“说吧,你今日特意来找我是要干嘛?”
“家谱。”顾间的回答一向简明扼要。
“不是,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说不听呀?”
视线往门外一瞟,果然在接收到暗示后今早刚刚被完成的“木子家谱”径直朝着管木子抬起的手心飞来。
等到抓住确定并未将东西上下颠倒后黑本小册子便被人竖起,同时迫使着耳根子甚硬的顽包家伙好好看清楚。
“这是我的家谱,上面写着我的名字,你觉得像你这种活着看我心烦,死了想让我陪你一起下地狱的人配吗!”
越说越气,再加上过往不好的回忆一个劲儿的往眼前涌来,说话之际管木子竟是怒火上心头,就着手中东西朝人脸上砸去。
当时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在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内顾间被人用册子糊脸的下场说来就来,偏偏常年习武之人的反应又岂是旁人可以匹及。
仅仅一个微微侧身的动作便将正面袭来之物顺利躲过。
不过两人预料中的小册子砸地声并未响起,毕竟屋外偷听小怪物中的猴儿速度同样令众多江湖人望尘莫及。
“配与不配你我以后再做商议,我今日来此只为入你家谱。”
两人间的话题被绕来绕去,管木子终是绕不过心头郁结的那个疙瘩,顾间同样跨不过要进“木子家谱”的这道坎。
只是相较于之前两人的吹胡子瞪眼,此番为表诚意顾间有特意将近十来年的积蓄统统拿出。
可面对着硬来不行直接贿赂她的新奇经历,管木子倒是燃起了丝丝兴趣,小手托腮好奇问道。
“你不觉得这钱对我而言少了些?还是说你有比钱更能吸引我的地方?”
并未打算将钱直接接过,可这也妨碍管木子借着他人持钱之手随意拨弄几下将钱数大致数清。
等到看清眼前嚣张至极的家伙所谓的小半辈子棺材本不过三四百两银钱时,本该高高扬起的嘴角在瞬间耷拉下来。
同时耳边还想起顾间不长眼色的开口道。
“我同你是一般人,一样的孤儿出身......”
“等等......你说谁跟你一样没爹没娘?”
一听完全不符合现状的流言蜚语起,管木子当下抬手阻止了对方接下来的引羊下套,待看见顾间异常坚定且带着一丝不解的看向自己时,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
“谁他娘的告诉你个臭小子姐姐活得跟个孤儿一样!别以为我看你从小被人收养可怜你,现在你就可以在这儿胡说八道,小心我到衙门里告你诽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