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朱由栋这次派出来主持印度回国人群安置和处理的,是作为储相候选人的大明现通政司使马士英,以及皇帝的次子,朱慈焱。
这一年,朱慈焱刚刚十七岁,正是最充满青春活力的时候。他的母亲,朱由栋的皇后柳韵本来是想给他操办婚事,但他却不愿意。他直接找到朱由栋,说是在通政司观政两年后,对大明的整体情况虽然有了一些了解,但看到的都是纸面上的东西,如果有机会,请父皇派我去地方做些差事,积累点实践经验。
然后朱由栋就让他去木邦担任同知,专职负责从印度归国的一大群人的安置。
当然,如此高难度的任务,光让他一个人去是不行的。除了让马士英跟着辅佐之外。朱慈焱在军校时认识的那一圈朋友,如张煌言、张同敞、李定国、李来亨、沐天波等,刚好也都在这个时候进入了军校学业的最后一学期。他们也全都跟着过来,权当做是毕业实习了。
一众年轻人,在从车厢里出来,骑上贵州布政司早就给他们准备好的高头大马后。虽说马匹的颠簸比起加装了减震弹簧、橡胶轮胎的四轮马车强多了。但是大家反而兴奋了起来。
“沐公爷,离乡四年,这会儿是否有近乡情怯之感啊?”
“哧~李来亨,你这粗坯少在那里掉书袋。最近这些年,我大明国势蒸蒸日上,云南也跟着沾光,发展得很好。再加上这些年云南省内的公路修建了多条,除了和贵州临界这里的两座大山尚未打通外,其他各府都通了公路。由此使得信件来往也极为快捷。家里的事情,最多三个月我就一清二楚了,我怎么会有所谓的近乡情怯?”
“我不管,反正到了云南,咱们几个的开销,你家要全包了。”
“这是自然,我家虽然比不上殿下,但养你们几个还是没有问题的。话说,李来亨,你今年也十六了,要不要哥哥我带你去昆明最好的青楼给你,嘿嘿嘿……”
一众少年,鲜衣怒马,嬉笑玩闹,整个气氛,真是极为活泼了。
但是这些人里,四十多岁的马士英,以及朱慈焱、张同敞三人,却没有参合进去。
“马先生,据闻,翻过两座山后,就又能看到公路了,想来速度会再次加快吧?”
“殿下,如果一切顺利,预计还有六天,我们就能到达昆明。昆明到木邦,全程水泥公路,这速度就会很快了。总之,最多半月,我们就能抵达。”
“父皇这次派学生出京时跟学生说得很清楚,田尔耕先去,把印度回来的官员军民先甄别一下。在印度有劣迹的,或者明显就是被西贼策反了,按规矩定罪。但是学生估计,这样的人不会太多。这剩下的十来万人,应当如何处置呢?”
“殿下,一路之上我们不断的接到从云南那边过来的信使,臣对木邦那边的情况渐渐清晰了。说实话,臣一开始想的是,最近这些年,国家的公务员考试,云南、贵州的公务员因为报考人数不多,考生质量有限,这录取总是不足额。所以,要不要在从印度归国的人员中择优一部分补充进云南、贵州的公务员队伍。但是随着掌握的情况越来越多,臣已经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马先生的意思是,这些人在印度享受惯了,现在让他们重新进入我大明本土的官场,恐怕他们非但不能做事,还会坏了这些年我大明本土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比较好的官风?”
“正是如此。”
“那马先生觉得,把这些人如何安置呢?”
“殿下。”马士英稍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咬牙道:“以臣的意思,最好把这些人全部转到吉林,那里的荒地多得很,我们可以划拨土地给这些人。让他们带着他们在印度招收的奴仆,自建庄园!”
“……呵呵,马先生,只怕那些人在温暖的印度待久了,不愿意去苦寒之地吧。”
“那也由不得他们。殿下,皇上花了近三十年的时间,才堪堪的建成了全新的公务员体系。而且由于薪俸足够,监督得力,最近这些年,国家的官风也越来越好。臣不想让这些家伙一下子重新进入大明官场,然后毁了这来之不易的官风啊。虽说真要是这么做了,确实显得有些简单粗暴,对那些因为心怀忠义才舍弃在印度的庄园回国的少部分官员显得很不公平,但为了国家计,说不得,只能让一些人受委屈了。”
“……孤,知道了。这个事情,等到了木邦后,待孤亲自考察一番,若是实情确实如我们收到的报告所言,那就按照马先生的意思办吧。嗯,不,这不是马先生的主意,是孤的主意。”
“殿下,您这是何必?这么做,注定是要得罪一大片人的。”
“哈哈哈,孤当然知道会得罪很多人,但正因为如此父皇才派孤来啊。马先生,孤是皇子,下面的官员对孤再不满,只要父皇喜欢,他们就不能耐我何。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未来要接替袁先生做首相的人,若是还没上位就把名声搞臭了,那可是不行的啊。”
“殿下!”
“马先生不必多言,孤被父皇派过来,不就是做这个恶人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