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老爷子的眼中带了一抹嫌弃,“要不是我再次聘请那个妇科大夫,要她跟我签保证合约来帮你们做催生计划,她还不肯告诉我实情!这个臭小子,他当真以为可以瞒得了我!”
龚喜总算不太笨,在席老爷子的来回念叨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坦白说,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居然真的没办法生育,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席向荣居然为了照顾她的感受把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
在龚喜的眼里,席向荣的确算得上事无巨细的男人,但那仅限生活上,她一直不觉得他是那种可以照顾到她心的感受的人,可是这一次……龚喜的眼圈不禁有些泛红。
看到龚喜一言不发,席老爷子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小妮子,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我孙子的事情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龚喜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席老爷子的身上,认真的与他对视,“我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可是恐怕我心里想的跟您所期望的不太一样。”
“哦?”席老爷子挑了挑开始泛白的眉头,眼中闪过一抹凌厉,“那你的意思是?”
龚喜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似乎应该怕席老爷子的,可是每一次遇到席向荣的问题,她就会变得特别有勇气,“老爷子……我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我真的不能生育……照理说,是不用您交代,我就应该识趣的离开。可是刚才您说……向荣为了不给我压力不让我知道,他对我的这份心思,不仅说明他不在意我不能生育,更表现了他对我的一片赤诚之心。我知道了他这份心思,就不能辜负他……”龚喜的双眼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坚定。
就是这么一段看似简单的话,令沙发上的席老爷子瞬间暴怒,但也再一次对龚喜刮目相看。这个妮子很真诚,这一点席老爷子看的出来,那么她能说出以上这番话,说明她很聪明,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正确的判断,去把握自己的人生,这对于女孩子来说是很困难的,往往许多女孩都是被一些表面的东西蒙蔽了双眼,比如说此时他的反对。
但是龚喜说的对,席向荣在知道龚喜不能生育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隐瞒她、保护她,那么这足以证明这段感情值得龚喜去维护,而不是退缩。
原本以为是抱着必胜的心态而来,席老爷子没想到,到最后纠结的,却变成了自己。
他们席家一脉单传,说什么都不能没有了后代,这个孙子他是一定要的!可是眼前这个女子……真不失为一个儿媳的最佳人选……
看得出席老爷子有被自己的说辞打动,龚喜问出了刚才一直压抑在心底的疑问,“老爷子,我想问你,我的身体……医生怎么说?”这么问一个男性长辈自己身体的问题,龚喜还是有些害羞,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难道是不治之症吗?如果可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治疗!”
“治疗么?”席老爷子呢喃道,这不是不可能,可又不太可能……这就好比炒股,谁也不能保证这只股一定可以盈利,可是不管它是否盈利,钱,是一定投出去了的,这笔买卖……席老爷子……至少不觉得划算。
龚喜此时就像一个阶下囚,在等待着席老爷子最后的审判。
可是时间一点点流逝,席老爷子只是不停的摸索着拇指上那个扳指,始终都没有开口。
终于,他动了,缓缓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深深的看了龚喜一眼,可是就在龚喜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席老爷子却就那么扭头离开了。
“哎……”龚喜想要追上去,却被席老爷子带来的随从挡住了去路,龚喜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席老爷子佝偻的背影渐渐消失。
她茫然的眨巴眨巴双眼,这……这算怎么个意思?难道是不追究了?决定给她机会了?
想到这里,龚喜没有片刻的停留,她马上拨通了医院的电话安排检查,她现在还不清楚她自身到底有什么问题,她必须马上弄清楚之后对症下药!
只是那个时候没有人告诉龚喜,她的性格除了耿直以外,还有着些许的天真。
暗夜酒吧最角落里的豪华沙发上,魏浩然正一个人左手酒瓶,右手酒杯,脑袋埋在颈项间,一副颓废的模样。
酗酒不但是最懦弱的行为,而且绝对是最无效的一种疗伤方法,魏浩然分明比谁都清楚,可此刻也只能选择这样一种方式。
因为现在除了喝酒,在这种嘈杂无比的氛围里,被震动的音乐所包裹,他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存在方式。
麻醉,哪怕只是一时的,也好。
离沙发不远处的吧台旁,谢小瑜一身火辣的紧身连衣裙,鄙夷的瞥了魏浩然一眼,对身旁的调酒师道,“那个变态又来了,看了就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