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上了船,陈烈钧才终于松了口气。
侍者奉上一杯茶,柴宗训笑到:“陈兄,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陈烈钧执礼到:“多谢苏兄,苏兄可否替我引见使者大人?”
柴宗训说到:“陈兄旅途奔波,可先稍作休息,晚饭后我再为你引荐。”
“苏兄,”陈烈钧小声问到:“有一事我不太明白,还请苏兄请教,莫不是皇上有未卜先知之能,知我会为向导,所以早备好圣旨?”
这可是个大bug,毕竟柴宗训是在港口和陈烈钧偶遇的。
“哦,是这样,”柴宗训心念急转:“皇上早有圣旨给樊大人,要寻一个向导,只是一直未寻到,所以给了樊大人一个空白圣旨。我与陈兄投缘,便将你举荐给樊大人,他只须将你的名字填上去即可。”
“哦,”陈烈钧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稍作修整之后,柴宗训便与陈烈钧一道去见樊若水。
桌案后端坐的樊若水看到柴宗训,连忙站起身来,柴宗训不停向他使眼色,他才惴惴不安的坐下。
陈烈钧恭敬的执礼到:“藩属草民陈烈钧,叩见樊大人。”
“陈员外请起。”樊若水问到:“本官听幕僚苏先生所说,陈先生祖上也曾是中原人士?”
“回大人,”陈烈钧说到:“草民先祖为避祸,三百年前举族迁往苏禄。”
俩人客气几句之后,樊若水捻须到:“陈员外可否将苏禄风物掌故一一告知本大人?”
“草民荣幸之至,”陈烈钧说到:“大人且听了。”
原来苏禄说是一个国家,不如说是一个联邦更贴切一些。
整个苏禄,是由苏禄群岛、巴拉望群岛、和吕宋群岛组成。
这三个群岛,分别由侗王、东王和西王三个王治下。
其中东王的权势最大,住在巴拉望岛上,也是整个苏禄联邦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
与陈家相熟的侗王住在苏禄岛上,这里汉家人很多,所以也是三个岛中最为富裕的。
苏禄气候适宜,不仅适合人居,且物产丰饶,珍珠,条石,玳瑁,都是中原所须之物;更有各类水果,薯类,个头都比中原出产要大得多。
柴宗训插了一句:“为何东王住巴拉望,这个国家却叫苏禄?”
陈烈钧解释到:“因为苏禄很多汉家人,与中原多有来往,而巴拉望只须通过苏禄便能得到中原物产,无须亲自到达中原,以至于以讹传讹,都认为这个国家叫苏禄。”
“而吕宋岛上的西王,一向认为汉家人白占了苏禄的土地,且汉家人日子过得比他们好,所以对汉家人颇为仇视。吕宋人奸猾,中原商贾不愿与之来往,想要得到中原物产,仍须通过苏禄,所以西王对我们是又爱又恨,樊大人此去苏禄,最该防备的就是他。”
柴宗训想了想:“若是我们只去苏禄岛,只见侗王,在苏禄开设银行后由侗王全权代理与中原的贸易往来,可不可以?”
“不行,”陈烈钧直接否定:“事情倘被东西二王得知,必会举大兵来伐。”
“为什么?”柴宗训问到:“难道有生意给他们做还不好吗?”
陈烈钧苦笑一声:“这些事情,真的一言难尽,大人和苏兄上岛便能知道。”
船在海上航行,一直非常平稳,不过却也非常无聊。
目之所及皆是茫茫大海,柴宗训便只与陈烈钧呆在船舱里饮酒作乐。
“陈兄,”柴宗训问到:“我老听说船行海上经常会遇到风浪什么的,你久来往于两岸,可曾有什么危险经历?”
陈烈钧说到:“这里可算做中原内海,离苏禄不过几千里,只要避开夏季,一般不会遇上风浪。所以苏禄商贾大多会选在秋季出海,来年春天再回国。整个夏季就在岛上采办各类贸易物产。”
正聊着的时候,外面嘈杂起来,柴宗训侧头问到:“发生了何事?”
董遵诲兴奋的冲进船舱:“苏公子,看到陆地了。”
柴宗训与陈烈钧一同出去,果见目力所及处一片郁郁葱葱。
“前面就是苏禄了吗?”
“苏公子,苏禄虽为岛,但比这个岛要大很多,不过见到这里,苏禄也就不远了。”
陈烈钧深吸一口气,略显紧张的看着前方。
柴宗训问到:“陈兄可是不舒服?”
陈烈钧笑了笑:“不是,只是出海贸易大半年,音讯不通,不知家中二老和妻儿如何,此及所谓近乡情更怯吧。”
“若是能在苏禄设立银行,”柴宗训说到:“为了来往方便,也会设立信使,届时陈兄即便出海,也能及时得到家中消息。”
陈烈钧长出一口气:“皇上圣明,但愿此行能达成心愿吧。”
又行一日,目力所及之处,一片葱葱郁郁挡住视线。
陈烈钧兴奋到:“苏公子,快去通知樊大人,到苏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