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下,天色一点点的变暗,宋知晚收拾好书包,才缓缓的起身走出教室。
她走到学校门口,大门紧闭,一时没反应过来,学校这么早就关门的吗?
一中校规极严厉,还有个出了名的教导主任陈方实,听名字以为是个男的,但她偶然看到过迟到的学生被罚站,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女性拿着竹编,发出尖锐的声音对他们进行教育,那就是陈方实,被一中的学生们成为魔鬼老师。
她想,如果这个时候翻围墙出去会不会被陈方实捉到,她虽然不是个积极上进的人,但还是不太乐意在全校师生面前念检讨书。
感觉总有些怪怪的,这个学校看似向西方学校学习,连校服都是西式制服,可骨子里还极其传统,甚至古板。
这个时间,为防备高叁学生外出,连校门都不开,宋知晚难得一次情绪外露,不大开心的踢了脚边一块小石子。
她往后门走去,这里种着几棵树,是学生们常说的小树林。
入春不久,树枝已有不少枝叶,不太茂密,宋知晚摸了摸粗壮的树干,她性子虽然不活泼,但和宋辞玩闹的时候也爬过几次比较矮的树,这个应该难不倒她。
围墙不高,和旁边的树距离极近,听说陈方实经常来这里巡视,胜利果实颇丰,被捉到的学生们都在星期一在全校师生面前念悔过书,除此之外,还都被叫了家长。
她咬着唇,怀着一丝侥幸,这么晚了,陈方实应该不会来吧。
想了想,她还是爬上了树枝,姿势不太雅观,幸好这会儿没什么人,否则,她真觉得自己宁愿选择立马自杀,不行,自杀前还得绑架一次陆唯羡。
站在树枝上,她动作缓慢,伸手够着围墙,脚一施力,她慢慢坐在围墙上,看见围墙与地面的高度,她的脸部微微颤动。
原来,难倒她的是不是爬上围墙,而是怎么从围墙上跳下来。
她一个什么都不太害怕的人,唯独恐高,才能卸下她的面具。
宋知晚肩背抖动,差点哭出来。
高一(1)班教室的灯还亮着,陆唯羡把一张数学试卷做完才开始收拾课本,天色渐渐变暗,只有远远的天边还残留着夕阳的余晕,形成一幅色彩明暗分明的油画,令人心情舒畅不少。
关上教室的门,陆唯羡才不徐不疾的走出学校。
站在校门口,似有一道低低的哭腔传来,陆唯羡漫不经心的抬眸,声音有点熟悉。
循着声音的来源,陆唯羡走到一片草地,与学校之间的距离仅仅隔着一道围墙,少女无措的坐在围墙上,神色茫然,盯着他看。
宋知晚完全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与陆唯羡再次相遇,太羞耻了,在公交车被他触碰都没觉得羞耻,可现在,她坐在高高的围墙上,下也下不去,尴尬极了。
脸上表情极其丰富,神色十分不自在。
陆唯羡站在草地上,双手放进兜里,嘴角微微抽动,可一双眼淡漠极了。
半晌,他终于开口,“你在做什么?”
宋知晚有些不好意思,最尴尬的一面被他看见,老天对她的惩罚也太严重了。
围墙有两米多高,坐在上面连风力也大了许多,吹乱了一头长发,宋知晚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吓人。
她说话嗓音含糊,声线压得低低的,“学校的门关了。”
所以她就打起了翻围墙出去的心思,宋知晚没好意思说出这句话。
但又突然想到,学校的门都关了,陆唯羡怎么出来的。
宋知晚:“那你怎么出来的?”
陆唯羡拿出钥匙,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回,“走出来的。”
哦,好学生都有特权,她不太舒服的想。
这种想法带了点儿嫉妒,她才不愿承认她嫉妒他。
“你打算一直这样?”
少女坐在围墙上,校服裙子到了大腿位置,一双腿白皙细长,她的身材比例极好,连皮肤的触感都极其柔嫩,陆唯羡收回视线,转身,迈步准备离开。
难道他要直接打算走人?
宋知晚慌了,喊他的名字,“陆唯羡?”
两个人不在一个班,几次碰面,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但偶尔的几次出声,第一次遇见时低软的一声“谢谢”,还有公交车上压抑的娇哼,都极其撩拨人。
他的名字被人叫的多,听的都有些麻木,可这会儿被少女喊着,让人感到说不出的挠人。
宋知晚的世界是一团乱麻,没有规则、没有逻辑,他一早就知道的,可还是一步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