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2 / 2)
廖谨眨眨眼,好像不解他为什么不说话了。
楚锐苍白的脸上爬上红晕,就是这样。他总结。
他的故事讲完了。
廖谨又落下一刀。
他的手相当稳。
如果不是他。
楚锐大概会过得非常好,会风光无限,会青年有为,会有很多美丽的男男女女爱上他,想要嫁给他。
他会把在基地发生的一切都当成一场噩梦,在短暂的发烧之后再也不会想起。
廖谨啊,他想,他也听见身体那个和他一向相互了解的人说:你可真卑鄙。
他们是一个人,他们都虚伪无比。
廖谨垂眸,颤动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
楚锐......
楚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很多人,很多事。
很多死人,很多坏事。
在面无表情地看完全程之后他发现自己父亲当年带他做手术是一件相当正确的事情,因为现在他也不觉得基地里的场景很容易被人接受。
他看见太多死前痛苦扭曲的脸。
他只看见了一个美人。
对方长发长裙,干净得像是他们见面后的第一个晚上的月光。
即使对方显然就是个女孩,他也能确认这个人是谁。
那张脸是用任何现代医学干涉也无法制作成的美丽面孔。
并且随着时间的增长,这张脸仍然保持着他少年时的精致美丽,多了点柔和,又少了些雌雄莫变的细腻。
楚锐睁开眼睛。
手术室里只剩下了医生一个人。
他道:哎阁下这位麻醉师的技术是不是特别好,手术两个小时,您清醒过来的时间只比手术时间多十分钟,您觉得疼吗?
楚锐答非所问道:那位麻醉师吗?
回家了,医生道:他爱人身体不太好。
楚锐点头,然后轻轻地嘶了一声。
一次性想起这么多事情绝对不会是非常好的体验。
楚锐按了按太阳穴。
让他觉得稍微安慰一点的是,他的头发还在,全部都在,没有多一块少一块。
账单我已经给您发过去了。医生道。
好。
楚锐二十分钟之后回的军部大楼。
他一路上的心情都非常复杂。
他现在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廖谨当时会说出,如果我说我爱您,您恐怕也不会相信这种话了。
他闭上眼睛。
他不知道廖谨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陪在他身边的。
他没有认出廖谨的时候,廖谨又是什么感觉?
楚锐先去了事情最为眼中的西部防疫区。
情况和他所想的差不多,之前他做的方案也派上了用场。
解奕白看见他来了松了口气,道:元帅。
楚锐道:你发过来的报告我看了,防疫区内不要留任何普通民众,全部送往中心安置。
是。
疫区中央建筑物下面的隧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我的影像,通讯,书面命令都不行,只有我像现在这样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才可以,并且,到要下去的时候,我会陪同的。
是。
楚锐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
他等解奕白下达完了命令,道:夫人呢?
夫人在车上,和军医在一起。
楚锐一愣,道:她受伤了?
许夫人拿着枪走过来,道:没有。
解奕白也愣住了。
许夫人朝解奕白笑了一下,道:您好,我是许夫人。
解奕白震惊于有人叫夫人这个名字,尴尬地说:我以为,您说您的夫人。
楚锐笑了笑,道:夫人?您是这么称呼廖教授的?
是的。解奕白更尴尬了,您要去看看夫,廖教授吗?
楚锐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摆出什么表情去面对廖谨,于是摇摇头,道:不了。您刚才说他和军医呆在一起,他受伤了?
刚才军医说廖谨没事,解奕白道:夫人身体有些不舒服,但是没有什么问题。
楚锐没有见廖谨,他不去,但是廖谨自己来了。
他应该是得知了楚锐回来了。
像解奕白说的那样,他身体情况似乎真的不是很好。
廖谨只向楚锐点了点头,就朝刚刚被救出来的孩子面前走去了。
楚锐脑子里非常乱。
他想廖谨以前说过他晕血,现在虽然没有太大的改观,但是和以前相比真是莫大的进步了。
他还说他以后会娶他的,结果连人家的名字都忘了。
这都是什么事。
他按了按太阳穴。
许夫人也走了过去。
许夫人时时刻刻都拿着枪,这个女人手臂线条非常好看,富有力量但是不显得粗壮,相比于一般的女性,她很高,穿着厚底靴子和廖谨差不了多少。
廖谨一边给孩子止血一边握住他一只手低声安慰他。
孩子一直在哭。
他脖子上没有伤口,但是他身上确实有那种若有若无的香气。
不是通过他人,而是注射药物感染的吗?
廖谨想。
但是他仿佛无知无觉。
许夫人皱眉,高度的警惕让她无法放松,她立刻就发现了这个孩子不对,在扫了两个军官,确认他们没有问题之后,她把目光落到了廖谨的脸上。
她想看看,在这种时候,廖谨会怎么做。
廖谨就真的像个普通人那样,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孩子舔了舔嘴唇,望向廖谨笑了。
这个时候完成孟辄晚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廖谨是个麻烦但不是最大的麻烦。
许夫人开枪。
血溅了廖谨一身。
许夫人不得不敬佩廖谨近乎于精湛的演技,这个时候,他的惊恐毫不做作虚假,浑天而成。
明明杀过的人比一般人见过的还多,这个人却还能装得仿佛一直是守法公民一样,可真是不容易。
廖谨当时真是选错了职业,他不应该学生物,他应该去演戏。
许夫人心中没什么感觉地想。
两个军官也惊呆了,之后就是席卷而来的愤怒。
许夫人道:找个测试器,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活人。
她走向楚锐。
楚锐皱眉,朝许夫人走去。
许夫人刚想说点什么,楚锐就越过他,扶了一把廖谨,动作像是让他靠着。
平时牙特别好的许夫人第一次觉得牙疼。
她按着自己的枪,觉得孟辄晚真是给她找了个破事。
楚锐道:去换身衣服?
廖谨摇头说:没事。
楚锐看起来欲言又止,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道:那我先回帐篷里看实况了。
廖谨道:好。
廖谨的手格外的凉。
其实廖谨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变化,顶多是比以前能沉得住气了。
许夫人跟着楚锐进去。
这个人是谁?
派他来的人姓颜?姓聂?还是其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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