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这少年一直低头不语,但是这虎爷要伸出手来摘自己面具时他却警醒得很,忙忙退了一步,“家主嫌我丑,不叫摘。”说罢,他就要往青楼里钻去,“我还有差事,你让道。”
说着,少年要绕过去,却被这壮硕男子一拽,拽住了胳膊往这拉来,“苟富贵勿相忘啊,领了国公府的差也不为哥哥引荐引荐,听闻玺爵爷酒色财气样样沾,好巧我也全部精通,怎不为哥哥牵牵线,也叫我在爵爷面前领一份差事?”
“我……我只负责侍读!”少年为难。
正当壮硕男子要发难时,却又巧了,白玉骢铆着那股犟驴的劲直往他身上冲,要说这畜生带着倔,一冲上去是能将一个大小伙撞飞。
可是,就是这一股倔驴的犟横冲过去,在面对这黑胖精壮的男子时,竟只见这男子将提着那少年的手一松,“嘿”的一声大喝了出来,腾出双手竟生生的将这头灰驴给拦了下来。
白玉骢借着惯力往前冲被这男人拦下时,后蹄竟微微往前冲飞了起来,紧接着却被这人一拽一提,白玉骢被甩至了一边。
这黑壮男人一见便是个不肯善罢甘休且不肯吃亏的人,今日被这驴子一冲撞,暴脾气一上来,咒骂了句“他奶奶个熊的”便抡着拳头要往白玉骢头上砸去。
若真叫这人拳头砸上,白玉骢驴命定然休矣。
只见拳头即将摔上的那一刻,忽然一直拿着酒壶的手伸来,一勾一挡之间四两拨千斤竟将这铁一般的拳头给逼退了,男人抬眼一看,抵挡住自己拳头的竟是个身穿淡绿衣衫的女子,不禁呸了一声,“是个娘们!”
“不错,是个娘们!”苏青鸾眉眼一弯,紧接着神情一肃,凌厉喝出声来,“打狗还须看主人,我的驴怎么着都轮不到你出手。”说着,她竟跨步上前,抡着手上的酒壶一逼一退之余,迎着这汉子的拳头,自袖中打出银针朝着神庭一刺。
黑壮男子当即头晕脑胀,连出手的力气都没,大喊着:“这娘们邪乎。”
“当家打狗,有什么好邪乎的!”苏青鸾将酒壶一扔,酒壶上系着的绳子张开往她肩后挂去,走过去拍了拍白玉骢的时候,却见刚才那个被黑胖欺负的少年过来朝自己作揖。
“谢过姑娘仗义,只是还请手下留情。”
苏青鸾便觉得好笑,“我是替自己的驴子讨回公道,又不是替你。”说罢,便瞥了一眼,又问:“刚才耳里耳外的听见,你是败家子的人?”
那少年一愣,旋即又意会到苏青鸾口中的败家子说的就是自家的爵爷,于是又恭敬着道:“是的,在下名唤开元,是爵爷身边的侍读,今日前来楼里邀请姑娘明日前往府里助兴。”
“助兴,败家子又要宴客?”苏青鸾早见怪不怪了,玺扬阳一旦能蹦跶就停不下来,非得夜夜笙歌不可,只是这请楼里姑娘进府,倒是少有的事,“你家国公允呢?”
那个名叫开元的侍读点点头,“爵爷冠成人礼,国公无不应允。”
“原来是成人礼,难怪如此隆重。”苏青鸾一副了然的模样,再看了一眼这个名叫开元的侍读,不禁讪笑一声顺便伸出手撩了一下少年下巴,“你倒彬彬有礼,更像个贵公子,不似那败家子。”
开元第一次见又如此动作的姑娘,当即吓得连连后退,红着脸道:“姑娘请自重。”
嘿,这还是个好玩的!
苏青鸾瞥了一眼旁边的黑胖,指了指,“这人想进府?”
开元原本松开了的神情,见到这黑胖时,又低垂了下去,“胖虎想要请柬。”
苏青鸾注意到,开元将袖子里的请柬攥得紧紧的,也对,国公府是什么地方,岂是什么人都请的。看这开元的模样,定然是被败家子谴来跑腿,给各家纨绔交情送请柬,难怪被这黑胖盯上。
“我看看。”苏青鸾拿过那请柬来看,嘲讽的一笑,“就这还这么招人稀罕?”苏青鸾啧啧称奇,那败家子也真是上辈子走了运道,祖上是个开国功臣。
那黑胖在这一带恶名远扬,如今当着众多人的面被一个女子欺负当然丢脸,一时暴起,“你知道我虎爷是谁吗?”
苏青鸾撇眉,“不就是胖虎吗?”说着,她拿着那请柬当做戒尺般扇在他身上去,“不就是胖虎吗,也不打听打听我义庄的名头,管埋的你也敢惹!”
苏青鸾如此蛮横,就是开元见了都有些不敢直视,青楼之前如此闹腾起来,眼见架势越倒腾越大,就连口里的鸨娘牡丹红也出来劝阻。
“姑娘不是风尘中人,可不要砸人生意!”
却忽然有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臭娘们,怎么哪都有你?”
苏青鸾动作一停,侧首看去,见到那个双手环着胸一副不爽的模样看着自己的人时,她不禁勾唇打了个招呼,“这就只能说,你我有缘呀,爵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