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敌,全军接敌!”
“奎县尉,快去拦住西边的贼骑,决不能放走一人。你们,跟我来,去东边接敌!”
“杀,杀啊。”
“放箭,继续放箭,快!”
营地中一片焦躁不安的呼叫,人们跟着命令变换和调动着。
正面的刀盾手做好了与黄巾军贼众交手的准备,步弓手们还在把各自箭壶中剩下的羽箭射出去。一小队骑手在祖昭的带领下,混着一些义勇则赶到东边,跟绕开正面障碍物的贼骑进行拼杀。贼骑在绕开障碍物的过程中,已经被最大化的限制了速度,失去冲锋能力的贼骑,也失去了最大的杀伤力。
营寨附近的战事很快激烈了起来,黄巾军的骑手虽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骑兵,然而依然占据了一定优势,尤其是营寨内的官兵、义勇刚刚经历了一场作战,气力上自然是有所不济,再者渐渐围拢上来的敌人数量着实不少,由不得不感到吃力。
“快,西边再来点人,那些步弓手还在射什么呢,赶紧过来支援。”
随着黄巾军的大队人马接踵而至,营寨西边的防守最先出现裂痕。许多黄巾军的骑手趁机杀进大营,并似是不顾一切的向更深处渗透。负责防守西边的奎安身上多处伤痕,满身鲜血,却依然豁出性命似的的战斗在第一线。
很快,南边紧随其后遭到黄巾贼寇疯狂的冲击,唯一庆幸的是此间有一道壁垒,哪怕壁垒再脆弱,最起码也能起到分流的作用。为此,在壁垒防线后面的刀盾手,利用木盾遏制住贼众汹涌的冲锋,为后方枪手和弓手争取了一定发挥的空间。然而西边的求援,不得不从东边分出一部分步弓手,放下弓和箭,换上长刀、长剑与杀进营地的贼众们搏杀。
肉搏战持续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祖昭正在东面驰骋搏杀,忽的从身后跑来一名满身是血的义勇,哭丧脸向祖昭喊道:“祖公子,不……不好了……咱们的……守不住了。”
祖昭马戟挑翻一名正要冲上前来的黄巾贼骑手,豁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义勇,面色冰冷的问道:“怎么回事?”
那义勇哽咽了一下,喘着气又说道:“奎县尉……奎县尉阵亡了……西边已经不行了。”
听到这句话,祖昭心头一震,虽然他与奎安并不是很熟络,但毕竟一起合力成功偷袭了夕阳,在无终县义勇畏敌撤退之际,只有奎安还带领本县义勇坚持游走在郡府周围,伺机寻找接应的机会。却没想到竟在今日一战不幸身殉!
当然,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远不止这些,奎安的阵亡预示着西边义勇守军的崩溃,西边是通往平岗县城的方向,一旦那里崩溃,留守此地的官兵和义勇哪怕想要撤回城内都会变得十分困难,可想而知会造成多么大的心理影响。
他回过身,举目向西边眺望,只见头裹黄巾的人影已经越来越多,甚至都快吞噬到大营中央的位置。而原本在西边坚守的义勇和官兵,损失极其严重,牵连的甚至让还在应对南边的步弓手腹背遭到创伤,整个防御阵型已经频临崩溃。
该死,文丑他们为何还未杀到!
祖昭暗暗咒骂了一声,旋即又扭头向之前文丑带领骑兵离去的方向,整个平原东南方向一片宁静,根本看不见任何动静和影子。按照约定的计划,两刻钟之内文丑就应该带领迂回的骑兵从贼人后方杀入,彻底让黄巾军陷入混乱,趁机反攻得手。可战斗到现在,约定的时间早已经过了,奇袭居然还没有发生!
先前那义勇忍不住催促的问道:“祖公子,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祖昭果断的说道:“我即刻带人杀过去。无论如何,必须坚守到文都尉赶到。”
他说完,没有再理会这名义勇,转身招呼左右几名骑士,仅仅带着这几名骑士便向西边杀将而去。眼下东边的作战情况虽然不算太坏,但也不能轻易抽调人员去驰援其他地方。整个大营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地方,如今越来越多的人拥挤进来,稍微动弹一下,都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
对于祖昭而言,他现在能做的依然是尽可能保证东边的防线,自己与另外几名骑士驰援西边,也只是象征性的走上一趟,至于最终能造成多大的效果,还得听天由命。他对自己现在穿着的板甲多少还是有一些信心,在板甲的保护之下,就算做不到以一敌十,但敌两、三人还是有可能的。
当务之急的关键还是稳住崩溃防线上守军的人心,奎安的死是一个导火索,决不能让这个导火索点燃炸药桶。
一边向西边奔去,祖昭一边向沿途的义勇和官兵大喊道:“文都尉已经杀到,大家齐心协力,只要坚持下来就是胜利。”
他的这番话自然是诈言,目的也正是为了稳住人心。
如今大营哪怕不算是陷入重围,但东南西三个方向已然正遭到袭击。在这种情况,大营里的兵士们也无从知晓黄巾军后方具体的情况。只听到祖昭这么大呼小叫,不少人也真的信以为真,尤其是目前的情况,越是遭到贼人严重的压迫,也能表明可能是贼人后方正遭到打击,逼着人群向前压来。
穿过营垒中央,祖昭挺起手中马戟,加快马速,迎着一名正在左右砍杀黄巾骑手冲去。
似是感受到迎面扑来的一阵寒风,那骑手抬头向看了一眼,黑暗中先是被祖昭一身奇怪的甲胄吓了一跳,又看到锋锐如同烈火一般马戟,惊慌之下忙要挺起手中兵刃迎击。哪里知道祖昭的速度十分快,而且出戟的角度又十分刁钻,竟是倾斜着由腰部方向刺来,放佛根本没打算取人性命的意思。
黄巾贼反应不便,硬生生的被马戟刺中腹部,本以为只会是皮肉之伤,断然不至于致命。哪里知道没入腹部的马戟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在祖昭继续冲击的势头之下,居然连竖着的戟刃也切入腹腔。
“逆贼,受死!”
祖昭大吼一声,双臂发力向上猛挑,发力之下,居然硬生生的将那黄巾贼身体举了起来。那黄巾贼惨烈的嚎叫了一声,随即身体飞快的失去活力,最终彻底消停下来。他将尸体在空中旋了半圈,再次发力,狠狠的向前方正涌上来得三、五名贼人甩了过去。尸体砸中那些贼人,贼人看着已经“开膛破肚”尸体无不吓得脸色发青。
“我乃徐无祖昭,谁敢与我一战!”
马戟上的鲜血滴落在板甲上,祖昭一甩缰绳策马向前冲去,同时挑衅的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