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姜公虽卧病在床,眉毛一挑时,还是隐约有当年的威风,毕竟是魏国首富,一举一动自有高高在上的威压。
“不过在下却是姜家最合适的同盟。有时首选并不一定会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而最合适的人,却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在下来巧了。”周方自认长得也不算差,只不过他现在隐藏锋芒,又故意低调行事,穿着也十分普通,被姜公初见之下心生轻视也是正常。
姜公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一笑却又引发了一阵猛烈的咳嗽。
姜远忙上前拍打姜公的后背。
姜公推开姜远:“无妨,无妨。周方,你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怪不得姝儿对你赞不绝口,也确实有几分本事。若是你真能帮姜家度过难关,非但姝儿可以嫁你为妻,姜家的家业也分你一半,如何?”
姜公倒是一个爽直之人,周方摇头说道:“在下帮姜家度过难关,也是为了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并非要姜家回报。若是事成,我只要姜家家业中的粮草生意,其他生意,分文不取。”
“哈哈,莫非你觉得姝儿配不上你?”姜公见周方只字不提姜姝,心知周方对联姻之事并未放在心上,不由动了几分火气,“你一个后生晚辈,不要在老夫面前托大。老夫若不是卧病在床,姜家也不会沦落到借助外人度过难关的地步。不是老夫轻视你,周方,你能娶了姝儿,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姝儿嫁你,也是下嫁了。”
好歹我也曾是中山国的太子好不好,周方不免腹诽,若不是中山国被灭,他早晚继承了王位,成为中山国君,姜姝嫁他也算是攀了高门。不过他也就是想上一想,并非非要比较一个高低出来,他施了一礼:“正是因为在下自知配不上姝妹妹,才不敢应下,也是在下不想让人认为在下有趁人之危之嫌。”
“你没有趁人之危,不要想那么多,就明确一句话,想不想娶姝儿?”姜公有几分不耐,他膝下一子一女,如今都没成亲,姜家香火未续,他死不瞑目。
“父亲,周公子在中山国和一女子已有婚约。”姜姝不想父亲逼迫周方过紧,“还是不要让他为难了。他立了三年之约,三年后若是中山国女子依然下落不明,他再娶别人,也不算不守承诺了。”
“三年?要是我身体还好,等上三年又何妨?可是我现在的样子,也许三天就不在人世了。”姜公急了,拍打床边,痛心疾首,“姝儿要不是你过于挑剔,没有一人中意,总算听你对周方赞不绝口,虽说周方还不入我眼,至少你喜欢就好。为父就想在临死之前看着你嫁人,不管他是不是称心如意,也想了却一桩心事再走。”
“父亲!”姜远不忍看着父亲如此难过,泪如雨下。
“父亲!”姜姝也是无比伤心。
周方却是叹息一声,他放不下欧阳玉姬,也不想因为自己中山国太子的身份而带给姜姝灾难,进退两难之时,蓦然脑中灵光一闪:“姜公,若是在下能治好你的绝症,可否容在下三年期限再娶姝妹妹?”
“你能治好我的绝症?”姜公难以置信的眼神在周方脸上穿梭数下,冷笑了,“若你真能保我不死,我怎会不容你三年期限?我不会再逼你和姝儿成亲,会再精心为姝儿挑选一个更俊美更有才华的夫婿。”
“……”好吧,周方险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在姜公是答应了,他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姜公之病,恐怕并非绝症,而是药不对症,并且又因居住在极寒之地的缘故。”
“不是绝症?此话怎讲?”姜公努力坐下身子,激动得想要下地。一个自认必死之人听到还有活命的可能,任谁都会激动。
姜远忙按住父亲。
“姜公虽然形容枯槁,气色枯萎,精神气却没有消减多少,说话的声音也算洪亮,中气十足,可见姜公之病,只在身体而没有损耗心神。若是姜公现在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才是真正的病入膏肓。”周方对医术只是略知一二,但自幼生长在宫里,见多了太医治病的他,也清楚一个将死之人是什么样的状态。
“什么意思?你快说个清楚。”姜姝情急之下抓住了周方的胳膊,一直以来,不管哪个大夫都说父亲得的是不治之症,只有周方声称父亲还能活命,她怎能不急?
姜远也是一愣:“周公子的意思是家父还有救治的希望?”
周方轻轻推开姜姝的手,上前一步:“冒犯了,请允许在下为姜公把脉。”
姜公伸出右手:“有何冒犯?想把就把,我又不是拘礼之人。”
周方两根手指落在了姜公的手腕上,片刻之后又变成了三根手指,心中更加明了了:“姜公之病,正由肌肤往内脏渗透,还有救治的可能。若是信得过在下,赶紧搬离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