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让乐将军失望了,善信阁姜家已经买下了。”姜姝手一翻,一纸契约出现在众人眼前,“善信阁是由王相国赠与乐羊将军,却并未重立地契,是以还算是王相国家的私宅。小女子不才,和王之王公子商议之后,花了十倍价钱买了回来,现在归到了周公子名下。”
“你……”乐羊没想到姜姝做事如此坚决果断并且不留余地,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好,好,好,老夫倒要看看,你们能嚣张狂妄到几时。司马史,司马运罪不容诛,老夫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屈死者讨还公道。周方,你来历不明,在魏国兴风作浪,还与奸人狼狈为奸,终有一日老夫要揭开你的面纱,让你的真面目大白于天下。”
“乐将军何出此言?”周方一脸惊愕,“在下就是中山国粮商周方,而且在下一向净面示人,从来不戴面纱。”
最后一句近乎狡辩了,乐羊怒极反笑:“好,很好。如今你羽翼已丰,也用不着乐家了,从此乐家和你恩断义绝!告辞!”
“乐将军,乐将军……”
周方追到门外,乐羊却脚步不停,快步如飞,头也不回,任凭周方在后面一路紧随不舍。
出门之后,乐羊纵身上马,飞奔而去。
周方跺脚叹息,姜姝和司马史追了出来,二人劝周方不必过于在意。司马史更是哈哈一笑:“乐将军越老脾气越大,真是越活越倒退了。好了,老夫也该回去了。”
周方也不挽留,和姜姝一起为司马史送行。
“周公子请留步。”司马史拱手一礼,十分客气,“请静候佳音,老夫回去之后就着手准备,到时还望周公子、姜小姐鼎力相助。”
周方回了一礼:“司马将军敬请放心,在下承蒙司马公子赏识,又劳司马将军亲自登门,一定竭尽全力策应此事。事成之后,还望司马将军提携在下一二。”
司马史哈哈一笑,手拉周方胳膊以示亲热:“说提携就见外了,我托大叫你一声贤侄,你和犬子情同手足,若不嫌弃,等他出来之后,你们就结拜为兄弟。”
“敢不从命?”周方忙后退一步,躬身一礼,“见过世伯。”
“哈哈,贤侄免礼。”司马史放声一笑,转身上车扬长而去。周方站在门口不动,一直等司马史的马车拐弯之后才转身回去,态度极其恭敬而谦逊。
司马史在车内看得清楚,点头哈哈一笑:“乐羊呀乐羊,还要谢谢你送了老夫一份大礼,让周方死心塌地地追随老夫。待魏王决定后发韩国之时,就是你乐羊栽倒之日。”
再说乐羊骑马回到府中,手冻得通红也顾不上暖手,扔了缰绳给下人,急匆匆回到了书房,吩咐下去:“来人,请吕先生。”
不多时吕先生来到了书房,年约五旬的吕先生留了一撮山羊胡,精瘦,双手手指如同竹节一般。他先是施了一礼,恭敬地问道:“将军有何事吩咐?”
“周方在府上住了数月有余,你见过他几次?”乐府也养了不少门客,吕先生是其中之一。吕先生身无长技,文不成武不就,却擅长作画,别看吕先生其貌不扬,只要见过一个人一面就过目不忘。
“应该有三次以上。”吕先生微微一想,“将军是要他的画像不成?”
“正是。”
“一个时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