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一时彼一时。”
乐城站了起来,背起双手在房中来回走了几步,故作高深:“当时司马将军为取胜,和欧阳相国联手,是为形势所迫,此一时也。如今欧阳相国要取周东性命,司马将军却要力保周东周全,彼一时也。中山国已然被灭,对司马将军来说,欧阳相国不过是一个亡国的相国,并无用处。周东则不同了,周东既是公主赏识之人,又是司马运的救命恩人,还是姜家的座上宾和乘龙快婿,更可以帮司马父子在朝堂之上地位稳固,相比之下,欧阳相国如此多事且多余,司马将军一刀杀了你,将你埋在后院,又有何人得知?”
慕容庄连连点头:“乐公子所言极是,如今对司马父子而言,保周东就是保他二人的地位,也幸亏欧阳相国先来乐府。”
“侥幸,侥幸。”欧阳乐擦了一把冷汗,谄媚一笑,“老朽前来魏国一事,还望乐公子和慕容公子保密,不要让外人得知才好。”
幔陀轻蔑地哼了一声:“欧阳相国若是怕司马父子,我这就去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司马将军府可不是说去就能去的地方。”乐城笑了,“幔陀姑娘,你武艺再是高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司马将军府兵士众多,还有弩箭营,到时万箭齐发,就算你能上天入地,也难逃天罗地网的箭雨。”
“我偏不信。”幔陀艺高人胆大,也是她从未见过漫天箭雨的恐怖,故自信满满。
“要不要在乐府弩箭营的箭雨下试上一试?”乐城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好。”
“万万不可。”欧阳乐吓了一跳,他可是见识过万箭齐发的威力,忙劝幔陀打消念头,“幔陀,切不可逞强。你随老朽前来魏国,当一切以老朽命令行事,不可乱来。”
“是。”幔陀不敢违抗欧阳乐命令。
“何时可以见到乐将军?”欧阳乐急于和乐羊商议一番。
“明日,今日太晚了,爷爷已经睡下,不便再叫醒他。他上次被周东气得吐血,身子大不如从前了。”乐城咬牙说道,“既然欧阳相国带来了刺客幔陀,接下来也就好办了。爷爷明日早朝会向魏王奏明周东之事,魏王若杀周东,自然一切皆大欢喜。若是魏王不杀周东,就由幔陀杀之,也算是为魏国和中山国除害了。” 欧阳乐连连点头:“老朽也正是此意。”
慕容庄忽然问了幔陀一句:“幔陀姑娘,你认识周东?可是知道周东为人?还是只是听说过周东弑父叛国?”
幔陀冷冷地看了慕容庄一眼:“我不认识周东,也不曾见过他,他弑父叛国之事,人人皆知,难道还有假不成?”
“有些事情,耳听和眼见都未必是实,何况是道听途说了,哈哈。”慕容庄朝欧阳乐和幔陀拱手一礼,“幔陀姑娘,不要辜负了自己的一身本事,可以沉下心来静一静,也可以多走走多看看多听听。好,我言尽于此,欧阳相国、幔陀姑娘,在下告辞!”
欧阳乐脸色不善,等慕容庄走后才说:“乐公子,慕容公子方才一番话是何意?他不是你的至交么?”
“至交是至交,只是我和他在有些事情上,看法不尽相同。”乐城苦笑一笑,摆了摆手,“无妨,他决定不了大局。”
是夜,周东回到善信阁后,早早就休息了。安邑城内的风起云涌,他虽未亲眼所见,却也能猜到一二。不过他却是睡得香甜,一觉到了天亮。
天刚亮,孙西敢和子良就登门了。
见孙西敢一脸慌张的样子,周东不觉好笑,不慌不忙地坐定之后才问:“出了何事如此慌张?当年大军压境,也不见你如此失态?”
孙西敢朝子良点了点头,子良点了点头:“我昨晚骑马回山,请父亲出山。半路上偶遇一辆来自中山国的马车,车上一人,是欧阳乐!”
“欧阳乐?”周东一惊之下,顿时站了起来,“怎会是他?你怎么知道是他?”
子良对周东大惊小怪的样子颇为惊讶,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欧阳乐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怎么就不能知道是他了。不是我知道他,是父亲认得他。父亲还认得和他同行的一个女侠名叫幔陀的……”
周东不知道幔陀,也不关心幔陀是何许人也,又问:“令尊为何会认得欧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