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庄又说:“近半年来,魏国大事频仍,事事都和周兄有关,周兄之才,让在下无比敬佩。先说第一件大事,中山国被灭之后,魏王原本有意让乐羊将军为中山君治理中山国,后被司马父子所劝,改为封太子为中山君。”
“此事怎么和周兄有关了?”魏作明知故问,微眯双眼看向了慕容庄。
“太子殿下请容我慢慢道来。”慕容庄喝了一口茶,“司马父子不愿乐羊前去中山国,理由自是充分,乐羊本是中山国人,若他有反叛之心,封他为中山君,无疑于放虎归山。太子殿下前往中山国之时,应该就是周兄前来魏国之日。若是乐羊前往中山国而太子留在魏国,周兄就没有今日了。”
“此话怎讲?”姜远终于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
“哈哈,乐羊若是去了中山国,乐城必会随行。周兄前来魏国之时,落魄如乞丐,幸得公主和乐城收留。若是乐城不在,当时公主或许会和太子一起得遇周兄,试问太子殿下若是收留了周兄,在得知周兄的真实身份后,会是何等局面?”
魏作微微一想,哈哈一笑:“此事当真是有趣得很,说下去。”
慕容庄得意地一笑:“若是太子收留了周兄,周兄便没有和乐家的恩怨,也不会借机和司马父子交好,那么司马父子一心出兵征伐韩国之事,怕是也无法成行。乐羊也不会因收留周兄而耿耿于怀,以至于有今日之难,司马父子也就没有今日之势大,太子也不会有今日之麻烦……”
“太子有何麻烦?”周东哈哈一笑,虽说慕容庄的假设也确实有几分可信可推敲之处,但却步步陷阱,有意让太子将剑锋指向他的要害,他不能不防,“慕容兄事事想得如此缜密,若不当兵法家,实在可惜了。”
“周兄不要说笑了,在下只是胡乱一说而已。太子的麻烦是司马父子已然坐大,而乐羊病危,或许将不久于人世,朝中能和司马父子抗衡之中,寥寥无几,可重用之人,也是难选。太子既不能任由司马父子继续势大,也不能不重用司马父子,只能再培植亲信以抗衡司马父子。”慕容庄说到此处,忽然站起,拱手一礼,“在下不才,虽无雄才大略,却也有报效社稷之心,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
姜远此时才明白,慕容庄说来说去,是为了突显他个人的重要性,当即也连忙站起:“在下也愿追随太子殿下,万死不辞!”
二人纷纷表了忠心,只有周东端坐不动,还风轻云淡地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魏作不动声色,既不接纳二人,又不婉拒,而是站了起来,转身背手而立。
一时慕容庄和姜远不免尴尬,二人的手举在空中,不放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你二人心意,我深为感动。”过了许久,魏作才转身回来,冲二人点头一笑,“请坐。”
二人忐忑坐下。
“若你二人愿追随我左右,我自然欢迎,只是……”魏作微微一顿,目光落在了周东身上,“我回魏国,事务众多,必定繁忙,以后必然无暇和你二人经常见面,我和你二人之间,若有一人作为桥梁代为传话或是指令你二人行事,我也就收了你二人也并无不可。”
二人算是听明白了,太子的意思是他二人不够资格直接由太子面授机宜,若是有人带领他二人投奔到太子门下,太子不会将二人拒之门外。
姜远一时还没有明白个中意味,慕容庄却是瞬间明了了太子心思,当即朝周东深施一礼:“还望周兄成全我二人,我二人愿唯周兄马首是瞻,共为太子效劳。”
“为何要让周东居中……”姜远一时情急,说出了心中所想,却见慕容庄朝他连使眼色,他才醒悟过来,忙改口说道,“还望周兄成全。”
周东没想到魏作会假借慕容庄和姜远二人之手,将他推到台前,他此时若是拒绝慕容庄和姜远,等于是拒绝了太子。而太子之所以让他夹在二人中间,也是想让二人成为他的牵制。
好一手一箭双雕之计!
周东只沉吟了片刻,他就有了答案:“既能为太子效力,又可和慕容公子和姜兄共事,周某求之不得,虽不才,愿为桥梁!”
“好!”魏作大喜,他要的就是周东无法拒绝,且将周东放置于他的监视之下,他相信慕容庄和姜远会事事听从他的吩咐,“回宫之后我就会向父王奏明此事,到时是封周兄为太子府的官职还是另有任用,由父王一言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