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魏达失望的是,猛虎走近了魏作,嗅了几下之后,不知为何对魏作又失去了兴趣,转身懒洋洋地走了。魏达愣了一愣,忽然射出一箭,正中猛虎屁股。猛虎吃疼,大怒之下,回身一口朝魏作咬下。
魏达哈哈一笑,魏作休矣!
不料猛虎尚在半空之中,突然一人及时赶到,手中长枪一挺,一枪就将猛虎挑落。
正是王左。
王左刺死猛虎,似乎没看到魏达一样,扶起魏作转身就走。魏达左右看看,见只有王左一人赶到,其他人还落在百丈开外,顿时心中杀心大起,当即拍马去追。
二十余丈的距离,片刻即到,魏达长剑在手,朝脚步踉跄的魏作后背一剑刺去。王左用力一推,魏作摔倒在地,魏达一剑落空,正好再出一剑时,猛然听到一声断喝!
“大胆逆子!”
声音如此熟悉,一时让魏达惊呆当场,回身一看,竟是父王满面怒容站在身后。魏达吓得手中长剑失手落地,正要说些什么,魏王怒喝一声:“拿下!”
王左无比怜悯地看了魏达一眼,目光却又飘向了远处树林中的一条小道。魏达迟疑片刻,读懂了王左目光中的含义,当即用力拍马,狂奔而去。
“拿下,拿下!”魏王亲见魏达想要杀死魏作,既痛心又震怒,真正动了杀死魏达之心,为人父母者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儿女骨肉相残,原以为魏达被禁足之后,痛定思痛,有改过之心,不想他狼子野心,今日敢杀魏作,明日就敢弑父了。
士兵纵马狂追。
魏达拼命拍马,事关生死,不能有丝毫大意,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也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有意疏忽,后面的追兵追不上,前面又没有拦截,他得以顺利逃脱。只是逃脱了又能如何,他一个人信马由缰,放眼望去,四下无人,是一片荒凉的田野,此时暮色四合,他又累又饿,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为何王左会突然出现救了魏作?为何父王会意外出现?魏达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莫非有人故意设局,要让父王对他死心,从而除掉他?此人是谁?他脑中猛然闪过王左意味深长的笑容,没错,多半就是王左在背后害他。
王左自从经上卿公孙由推荐入朝为官以来,一直和太子魏作关系密切,来往频繁,成为太子的臂膀。尽管人人知道王左曾和周东私交甚好,但魏作并不在意此事,依然重用并信赖王左。
此次打猎,并未告知父王,为何父王会意外出现在次?必是有人暗中知会父王,有意让父王前来,就是为了让父王亲眼看到他意欲置魏作于死地。不管此人到底是不是王左,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天下之大,哪里才是他的安身之处?
夜色深了,魏达听不到身后追兵的声音,累得筋疲力尽,举目四望,空无一人,再想起他不但孤身一人,还身无分文,不由悲从中来。
忽然,远处传来马蹄声,难道是追兵来了?魏达抽出宝剑,回身一看,来了数人,当前一人,鲜衣怒马,面如冠玉。
“殿下勿要惊慌,在下李易,乃是王公子属下,受王公子所托,特来为殿下送行!”李易一挥手,手下牵马过来。马上驼着包袱,里面装满了东西。
“王左?”魏达愣住,“他何必多此一举?若我死了,岂不是更遂他心意?”
李易微微一笑:“殿下误会王公子了,他对殿下并无恶意,只是殿下诛杀太子之事人人皆知,只有远走他乡避祸为上。王公子特让小人送马一匹,包袱里面有金子和干粮,殿下可往燕国避祸。”说话间,他拿出一副信,“请带此信见燕太子流,可在燕国安身。”
“何人所写?”魏达一怔,没想到王左还有如此好心。
“殿下不必管是何人所写,此信只要交到燕太子流手中,必会保殿下安然无事。在下告辞!”李易转身就走,“还望殿下速速离开魏国,魏王已经下令,要全城搜捕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