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周东笑得更轻松了,“一者魏国如今元气大伤,再无如司马父子一般的大将。二者中山国和魏国交战多次,深知魏军弱点,若再敢侵犯中山国,必叫魏军有来无回。三者中山国今非昔比,魏国就算想要攻打,赵国也不敢再借道给魏军。试问魏国如何来犯?”
魏作涨红了脸,气急败坏:“我必会说服赵王借道给魏国。”
“何必如此大费力气?”周东哈哈一笑,“不用数日,中山国和燕国联军就会借道赵国南下攻打魏国,到时战争之下,一战定胜负即可,不用在此逞口舌之快。”
“你……”魏作一时哑然,几乎要拂袖而去,愣了半晌,却又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看了魏达一眼,“大王,我倒是觉得不必非要兵戎相见,正好各方都在,可以商议一条不必发动战争的解决之道。”
“如何解决?”魏达终于说话,一开口就顶了魏作,“魏国既不肯出粮,又不肯出钱,燕国肯定不会答应。除非魏国出粮出钱帮燕国度过难关,否则,哼哼,免谈。”
“魏国愿借燕国粮食十万石!”魏作掷地有声,看向了吕唐,“也请齐国和中山国各借粮十万石给燕国,帮燕国解决燃眉之急。待燕国休养生息之后,再慢慢归还。”
“可有条件?”姬流轻轻举起酒杯,意味深长地笑了。
“将魏达交我带回魏国!”魏作一咬牙,拼了,现今形势迫在眉睫,顾不上许多了。
“哈哈哈哈……”魏达放声大笑,一口喝干杯中酒,“用我一人性命,换取燕国和魏国无数将士性命,也是值了,好,我跟你回魏国。”
“且慢。”姬流站了起来,自得地一笑,“一个魏达只换十万石粮食,太便宜魏国了,魏达可抵百万大军,少说也要换三十万石粮食外加十座城池才能换取燕国收兵。”
魏作脸色大变,姬流贪心不足蛇吞象,他忍不住冷笑声声:“三十万石粮食外加十座城池?姬流,你真当魏国怕了你们不成?魏国拼死一战,说不定会再次吞并了中山国,连带燕国也会亡国。”
“好吧,且放马过来一战,谁胜谁负,打了才知道。”姬流丝毫不怕魏作的威胁,反倒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魏殿下,你在魏国多少也有追随者,到时你登高一呼,或许魏国还有内应,里应外合,燕国灭掉魏国之后,封你为魏君,继续执掌魏国,可好?”
魏达朝姬流弓身一礼:“在下谨遵太子之命。”
魏作不甘,看向了吕唐:“只凭中山国和燕国联合,未必就是魏国的对手,吕太子,魏齐互为联姻之亲,齐国若相助魏国,吞并中山灭掉燕国之后,魏国愿将中山和燕国国土的七成分与齐国。燕国历来是齐国的心腹大患,此时齐国若是坐视不理,等燕国壮大之后,齐国必是燕国下一个被侵吞之国。”
吕唐半天没有说话,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看着众人唇枪舌剑,颇觉有趣,他也知道魏作必会求助于他,咳嗽一声:“齐国和中山国是结盟之谊,和魏国是联姻之亲,和燕国是相邻之国,只能两不相帮。若要齐国借粮十万石,齐国不会推辞。但若是出兵相助任何一方,就会损害另外一方的情谊。我还是不想让各位兵戎相见,相信总能找到和平的解决之道。”
吕唐的话,明显有和稀泥之意,不过齐国和魏国关系最为密切,不帮魏国其实等于是疏远了魏国,魏作脸色就不大好看,冷冷说道:“好一个两不相帮,若是妹妹在此,不知道作何感想?”
吕唐针锋相对:“即便是任妹在此,她也不会同意齐国和魏国组成联军。”
“我不信,你叫她出来,我要当面听她说出此话。”魏作认定魏任不会对魏国见死不救。
“哥哥……”
一声清脆的哥哥在殿外响起,随即光线一亮,魏任款款走了进来。
魏达眼睛蓦然眯了起来,猛然站起,看向了魏任。
魏任来到中山国后,听说魏达在此,本来可以上殿和众人一起欢聚的她,没有现身,是不想和魏达见面。魏达和魏作骨肉相残,父亲和魏达反目成仇,都是亲人,她不知该痛恨谁同情谁。
吕唐让她置身事外,两不相帮,再者她毕竟已经嫁与齐国,和魏国已然没有了关系,不必为此事痛心。话虽如此,魏任却还是心中难受,恨自己身为女子,不能从中调和父子兄弟争端,只能眼睁睁看着魏国陷入内耗之中,日渐衰弱。
只是在她听说魏作也意外来到了中山国后,再也压抑不住思念之情,前来和两位哥哥相见。
魏作回身一看,果然是许久不见的魏任,一时激动,冲过去拉住了魏任的胳膊:“妹妹,没想到还能在中山国见到你,哥哥不虚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