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家时,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顾凉言忽然情不自禁的抓起她的手,这让慕小辞吓了一跳,开口道:“顾凉言,你干嘛。”
顾凉言似乎是有些难受,问道:“你很爱他?”
慕小辞被问的一愣,她反射性的问:“谁?”
“你老公?”
“嗯...”她一副废话,不爱老公,爱谁的表情看他。
可是也不知道是光线太暗,还是他的表情受挫,让慕小辞心神一动,没有尖牙利齿的反驳,而是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
顾凉言呼出一口酒气,而后有些失落道:“你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他补道:“刚刚游戏,你望着我的眼神里,很心碎,很疼。”
“我想你一定深爱着某个人吧。”
慕小辞没有否定,爱吗?
是吧,曾经她疯狂而不顾自尊的爱着顾凉言。
后来,爱情,散了。
这晚慕小辞做了噩梦,她梦见了顾凉言,梦里是刚刚结婚那会儿,他抱着她,发誓说就算她腿瘸了,也会爱她,保护她。
她沉迷了,他对她爱的刻骨铭心,温柔的对她。
她喊疼,他就更加轻了,一遍遍亲她的眼泪,不让她哭。
心都要碎了。
转眼,那副温柔的脸就变的冷酷下来,一字一句道,不过一个残疾ji,有什么资格让我碰?
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
一下子所有的温柔全都破碎了,她把那颗伤痕累累的心捧到他面前,想让他抚慰,呵护。
他却踩在脚下,摔个稀碎。
她哭,一直哭,为什么那个爱她的男人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要这么无情的对我?
慕小辞哭了起来,声音越哭越大,爱情为何如此伤人,让她好痛好痛。
睁开眼睛,入目是刺白的颜色,慕小辞愣了愣,看到湿哒哒的枕头,她捂着胸口,原来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啊。
她盯着天花板,慢慢拢了神志,现在她是慕小辞,是一名教师,是一张整容的脸。
曾经千金大小姐慕小辞早已死了,她该死的爱情啊,也葬于那场大火。
她看着泪水,眼神变得愤恨,为什么还要给他哭泣,他压根不值得,慕小辞所有所思,告诉自己,以后不可以再哭。
慕小辞收拾好情绪,洗了脸,化了一个淡妆,掩饰住沧桑的容颜。
手机传来短信的声音,她拿过手机,点开看。
一笔账划入银行卡。
没想到顾凉言还挺守信用,果真给了十万的费用。
慕小辞看着卡上余额,三十二万了。
可以补上席盎的费用了。
慕小辞快速出门,打了车,去明爱医院。
“啪”的一声,一杯上乘色泽的白玉壶打翻在地。
沈晴晴脸色十分差,气的直抖。
直逼跪在地上的人,道:“他们昨晚还做了什么?慕小辞跟他过夜没!?”
“回小姐,除了在会所亲密互动,那个老师并没有和顾少过夜。不过具我们的人反馈,顾少亲自送慕小姐回家了,还在车里呆了长达十分钟。”
“十分钟!?”沈晴晴脸色慢慢转白,十根手指不由渐渐握紧。
“是的。小姐,我们需要怎么做,要不要帮你解决一下?”
沈晴晴急的在原地来回走了几转,最后坐在沙发上,强迫自己冷静。
等了几分钟,她才理智道:“慕小辞那种阶层的人,怎么能去凉言哥哥那个层次的车队混?还认识了那个圈层的人?”
她皱着眉,思索。
“小姐,似乎是夏画眉,夏小姐从中牵线搭桥。”
“眉眉?”
“是的。如果没有夏小姐的促成,那个老师不可能出现在盘龙山。”
“好啊,竟然是夏画眉。”沈晴晴水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可怕的气息,她忽然尖锐的笑了:“我怎么忘了,眉眉也是夏氏的千金,她那一肚子的坏水,表面上说是为了帮我,私下里巴不得我跟慕小辞那女人斗的死去活来,她好坐享其成!”
她眼神一凌,拍桌子道:“ 以为我沈晴晴好欺负,哼,慕小辞和她,只要挡了我的道,都得死!”
“是是,小姐,你说的对。现在谁不知道,你和顾少的关系,就连殷夫人都承认你的存在,整个安城谁不知道,你就是未来的顾太太。”
“这些人,敢跟我们家小姐斗,真是自不量力。”
“好了,既然夏画眉想不好过,那就让她尝尝算计我的滋味!”
明爱医院。
慕小辞到院忙不停蹄的缴费,补齐了欠款。
销账。
等把这一系列的事做完,她才轻车熟路的去钟庆的病房。
在经过医生办公室时,她故意放缓脚步,几日未见席盎,也不知道他最近过的怎么样。
想着,她探头去看。
席盎桌上很干净,没有人在。
慕小辞也没做停留。
病床上,钟庆正安静的躺着,厚重的纱布拆了部分,可以看到他新长的粉色嫩肉突兀的显在颧骨处。
慕小辞心疼的不得了,忍不住伸手触碰到那团象征新生的粉团上。
他脸部烧伤好了太多,伤口也愈合的更加好。
虽然效果慢,但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发展。
“小庆,听的到我说话吗?”
周围很安静,但她觉得特别安心。
在大火里获救的她,几乎没有太多损伤,这在常识里,算是一个奇迹。
可世上哪有奇迹,这一切都是因为钟庆奋不顾身将她保护,让烈焰将他吞噬,也要将她推出去。
慕小辞如今犹如重生,只是这颗心和连着钟庆那份继续活下来。
没几分钟,护士拿着输液包走进来,见到慕小辞,熟络打招呼道:“慕老师,又来看你老公啊。”
慕小辞点头,客气道:“麻烦你多照料了。”
护士道:“应该的,范哲先生真有福气,有慕老师这样不离不弃的老婆。”
范哲,慕小辞对这个称呼有些陌生。
她看向紧闭着眼睛的钟庆,对啊,她怎么糊涂了,现在钟庆就是范哲。
范哲是现在这个身份的老公。
她只是还不能是适应。
慕小辞在病房陪着钟庆。
不一会儿,手机响起来,是席盎的电话。
“在哪儿?”
“在范哲这里。”慕小辞改口道。
“奥。”席盎那边似乎带着浅浅的笑意,声音压低了说:“我马上过来找你。”
“嗯,不着急。”
不一会儿,席盎提着零食到病房。
“今晚上有空吗?”
慕小辞咬了一口奶酪棒,甜味儿:“什么事?”
“有事才能找你?”
“只要席医生愿意,我随时都有空。”
席盎儒雅的笑了笑,“知道就好。好了,说正事。”
他缓缓止住笑,眼神暗藏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