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绝时常在想,那个世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为何能养出如此一个奇特的夏锦华来?
听见夏锦华一边洗着身子,一边轻声地道:“你是橡树,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司空绝听着,心生遐想,夏锦华便是从来不依附于他,也从来不做那些世俗的谄媚要邀宠,她就是她,属于他,也不属于他,她是他的妻,但也是个完整的个体,不需要依附任何人。
又听见她继续道:“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这些都还不够!”
司空绝笑了:“为夫是橡树,你既然不做凌霄花,不做痴情鸟,不做清泉源,也不做险峰,不做日光春雨,你到底想做什么?”
夏锦华捧了水,往他脸上调皮地浇去:“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司空绝抓住了她的手,以额相抵:“为何?”
夏锦华笑笑,将手勾住了他的肩膀:“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念完了这一篇《致橡树》,夏锦华舒了一口气,有种荡气回肠的感觉,这才是她的理想爱情,两人共同分担,共同扶持,共同面对所有困难,携手未来。
但见得司空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便朗声大笑:“你哪儿来的这么多歪理!”
夏锦华怒道:“严肃点,我念的是情诗。”
司空绝也不笑了,认真地道:“那咱们来严肃地做一件严肃的事情,如何?”
夏锦华别过脸去,故意傲娇:“不要。”
但在司空绝看来,那一句‘不要’,分明就是一句暗示——猛男,来吧!
既然夫人已有暗示,作为男人如何能放过这大好机会,司空绝顺势,望着那红唇便吻了下去。
今日夏锦华也是乖巧,还知道主动求欢,大概是有了危机意识,小妾就要进门了,虽然是来养猪的,但不管怎么说,家里多了几个美貌小妖精,她总归是不高兴的。
司空绝有一天忽然便明白了——这叫竞争!
夏锦华也开始注重美容保养,注重穿衣打扮,注重个人形象,当着司空绝的面,也不行什么抠脚放屁之举,司空绝觉得夏锦华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上茅房都是要和他成双成对的上,当着他的面,淡然换着姨妈片,偶尔还邀请他一起瞅瞅姨妈片的颜色,给他科普生理知识,而现在打个喷嚏还要羞涩地转过脸去,生怕司空绝看见了她那喷嚏时候狰狞的面容。
司空绝觉得这样真不好,夏锦华不在他面前抠脚挖鼻,上茅房也不和他组队了,换姨妈片也躲着他,感觉夫妻之间有了一条长长地代沟,心中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