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带着我从桥头边的小路往下走,一直走到桥墩旁。
我心里一顿诧异,快要忍不住问时,发现桥墩底下猫着一个人。
天色已经开始变暗,墩底下背阴,看不清那人的模样。我心里琢磨,待在这种地方的人不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叫花子吗?我可不记得我认识这样一个人,张进是要带我来见这个人吗?
张进掏出刚才买的包子,朝那人晃了晃。那人闻到包子味,激动得从桥墩下跑出来,跑到张进跟前索要食物。那人跑起来的时候,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脚踝上拴着铁链,铁链的另一头还连在桥墩底下,使之离不开这里。
走近了,我才能打量得清楚些。那人全身裹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又长又乱的头发耷拉下来,把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索要包子也不说话,只是着急地发着声音。从身形和发出的声音可以辨识出,这是个女人,但我实在对这样一个流落街头的女人毫无印象。
张进把买来的包子收了起来,任她怎么索求也不给。然后,他撩开了那女人遮住脸的头发,把她的脸转过来给我看。
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着实惊住了我——整张脸横七竖八地布满了割痕,从额头到脸颊,再到下巴,密密麻麻地,数都数不清!而且那割痕看起来还是新伤,风干了的血迹都还清清楚楚地留着!
“这……谁下手这么狠?”我忍不住问。
张进冷冷一笑:“你仔细看看她是谁。”
“我认识?”我更惊讶了。
我满腔怀疑地凑近了仔细看那女人的脸。她的脸已被割得面目全非,若不是特意去辨认,还真认不出她是谁。
“——赖盈莎?”我认出她的一刻万分惊讶,转向张进寻求确认。
张进的目光向我投来肯定,但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她……她怎么会搞成这样?”
“她已经疯了,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了。”张进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