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雅林再度睡去。她的呼吸平稳了些,姜医生看后,撤走了挂瓶:“比昨晚好些了,再观察一天吧。”
我刚放松一点,就接到一通电话——李师傅告诉我,廉河铭突然私自出门,打了一辆车,直奔机场去了!
真是一团乱,雅林已经病倒,廉河铭不能再出状况。
我叫李师傅跟紧他,留下姜医生看护雅林,开上车飞快追去机场。
在机场找到廉河铭时,他正要去过安检,李师傅苦口婆心地劝着,他全不理会。
我走上去一把拉住廉河铭,把他拽到人少的角落,责问道:“你想做什么?”
廉河铭的神情有几分呆滞,似是平静又似是恍惚,眼中还盈着一重深深的怅惘。他喃喃地念着:“我要去找思楠,我要去陪在她身边……”
我拿过他手中的登机牌来看——他还真要去萍滩!
我感到不可思议:“你想一走了之?丢下这烂摊子不管了吗?”
他慢吞吞地瞅我一眼,又把登机牌拿回去,淡淡地说了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再也不想管了。”
预想过廉河铭在知道真相后可能的反应,预想过他大发雷霆,情绪失常,甚至大开杀戒报复无度,却唯独没想到,他冲我们发了一通脾气后,竟选择逃避。一连串的打击,这个大老板已经彻底面目全非。
惊讶之余,我更生怒气:“你不想管了?雅林你也不管了吗?”
他轻笑一声:“我能管得了什么?我能治好她的病?”
居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我狠狠责备道:“廉大老板,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你以为受伤害最多的人是你吗?我告诉你,不是,是雅林!你知不知道你昨天都说了什么?你还记得你怎么伤她的吗?昨天一回去她就病了,到现在都下不了床!”
他漠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纹:“雅林……又病了?”
我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振作点吧,别再让雅林操心你了,她受不起了。”
“是雅林操心还是你操心?你是不是特别着急?”他又那样斜着眼看我。
“你还在怀疑我?”
“你有了心思,也是人之常情。”
廉河铭此刻已经平静,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是真的在疑心啊!他的认知已经固化,认为全天下人都长着一副趋炎附势的嘴脸。
无力纠正,我只得顺势而为:“好,你怀疑我没关系,我不介意,可你总不会怀疑我们告诉你的真相吧。你不在意你的财产去向是你的事,可宋琪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总该有数了吧。你怎么不想想,他要是得了势,会放过我们吗?你就不怕他为了以绝后患对雅林下手吗?”
这话倒让廉河铭恍然警醒,他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忽地沉默了。
见他听进去了,我继续道:“你什么都不做,致雅林于危险境地,还有脸去见她母亲?”
廉河铭手中的登机牌霎时被捏成一团,他咬着牙,双目迥然地瞪着我。
这时,在一旁的李师傅也跟着劝起来:“廉先生,老李我跟了您这么多年,什么都看在眼里。您从来都是个不甘心的人呀,要是被人给套住,可是一定要后悔的呀!”
廉河铭瞟了一眼李师傅,又回过来对着我:“那我再问你一遍,你和雅林在一起,究竟是因为什么?”
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回答:“因为我爱她,就像你爱何思楠一样。”
他微微眯起眼:“只有这一个理由吗?”
“对,只有这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