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宏季的车迅速驶离了巷子,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巷子口的地上,留下一长串血红色的痕迹,在明晃晃的阳光底下忽闪忽闪的,触目惊心!
“海冰,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去救就来不及了!”宋琪催促道。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我投向他的目光满是仇恨,话语冷若冰封,“可惜我知道,舒心不会死,你不会让你的筹码就这么白白浪费。”
宋琪沉默着,静静地看我,仿佛正试图窥探我的真实内心。
我耳鬓已有渗出的汗水,捶在身侧的手,指尖不自觉卷曲,欲握成拳,却又握不实。
他看了一会儿,再次催促:“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你就是再怀疑我,也不能拿心心的命去赌吧!”
我冷冷一笑:“你宋大老板不是无所不能么?如果连我都能救得了舒心,换成你,不是更不在话下?人是你弄丢的,你去救,我去办事,办完了再去助你,合理吧。”
“海冰!”他大喊一声,义正言辞,“你不信我可以,但心心受伤可是你亲眼看见的!她在流血啊,没多少时间了!你以为潘宏季那个惯犯会手软吗?我问你,要是心心死了,你怎么对雅林说?”
我怒视着他,愤恨至极,眉梢不由自主地颤动,紧咬着牙不开口。
这时,一阵警车的鸣声传进巷子,声音越来越响亮,许多人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去。
“警察来了……”宋琪压低了音调。
他只说了这几个字,但周围的空气都似乎瞬间稀薄。
我的手抖得更加厉害,忽然失控地大吼一声:“混账!”抡起拳头,一拳将宋琪打倒在地!
然后转身,冲着潘宏季留下来的那人悲愤地喊道:
“开——车——!”
***
车很快拐出巷子,在大路上飞一般地奔驰起来。
车上,有我,有开车人,还有宋琪。
宋琪是在我上车时,从地上挣扎起来挤上车的,他喊着:“心心是我弄丢的,我一定要去救她!”
我想把他赶下去,但车已经启动,而且一拐出巷子,就看到了不远处即将到达的警车,为避免被追上,不能将车停下,只好作了罢。
宋琪的一边眼眶已被我那一拳打得青肿,眼角还破了皮,渗出些血丝来。他擦了擦,没说什么。而我一直目视前方,手里紧护着公文包,瞧都没瞧他一眼。
开车人拐过许多弯道,闯了无数个红灯,终于甩掉跟来的警车,驶入了城中一片老旧又混乱的住宅区。潘宏季藏匿的地方十分隐蔽,开车人在住宅区里绕来绕去,最后将车停到了一座房屋背后,并要我们立即下车跟他走。
我把公文包留在车上,最后一个下车,并锁了车门。但刚走几步,我又改了主意,转身往回走。
宋琪拉住我:“做什么?”
“自然是把包拿上。”我斜视他。
“时间紧迫,拿什么包!”
我一把甩开他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觊觎什么?哼,留在车上?你会把车炸了吧!”
宋琪便不再言语,看着我把公文包拿了出来。
我们跟随开车人,又绕了好几条乱七八糟的小巷子,才到达潘宏季的藏身之所。
那是一个破旧的小阁楼,二层有间稍微宽大些的屋子。
潘宏季带着两个随从呆在靠窗的位置,而在他们控制之下的舒心,面色灰白地靠着墙,斜坐在地上。
舒心似乎浑身都已瘫软无力,唯有左手紧紧地按着右手腕,努力地止血坚持着。但她的指缝间仍有血液缓缓流出,聚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而她的脸上,早已布满惊恐的泪痕。
她看到我终于来了,用微弱的声音轻轻喊着:“……海冰哥……”
“很好,海哥果然没让我失望。”潘宏季又露出诡邪的笑容,手里那把带血的刀子,就在舒心身旁来来回回地晃悠。
我只走到屋子中央,并不敢靠太近,正想开口说话,兜里的手机却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
是陈主管打来的,我看了一眼潘宏季的脸色,小心地接通了电话。屋子十分安静,陈主管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冷先生,你怎么还没到,已经过了约好的时间了,记者们都在问了。”
潘宏季悄无声息地盯着我,站在我旁边的宋琪也同样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