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通行灯是绿色,而直行行车则是红灯。很显然,许望泽酒驾闯了红灯,那人受了无妄之灾。
杨宇涛眼神好,看出那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性环卫工人。他躺倒在了斑马线上,手里的清扫用具甩了出去,大概是被蹭到、未被正面撞击的缘故,他只是受了伤,无法起身。
环卫工缓过来后,见他们停下,虚弱地抬起了手,冲他们求救。
杨宇涛心底一沉,就想打开车门下去救人,可他被两名跟班夹在中间,想要出去有些困难,于是便对车上的人说:“让一下,开个车门,我们撞到人了,得救他!!”
“切。”
许望泽嗤笑出声,看了眼后视镜,目光定在那人举起鲜血淋漓的手上,笑着将车门锁定。
谁都别想下车。
发现无法开门的杨宇涛慌了,急声跟许望泽说:“许哥你……”
许望泽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妈的,真是个麻烦。”
骂罢,他抿嘴,眼中带着野兽般兴奋嗜血的光芒,挂挡踩油门一气呵成,急速倒车向后碾去。
“不!!停车!!停车!!!”
杨宇涛吓得大叫着阻止。
“哈哈哈哈哈!”
许望泽不仅不为所动,反而在他惊骇的喊叫中嗅到了令人激动振奋的味道,放肆地仰头狂笑。
“咯噔——”
这是车轮碾过人体时的卡顿与声响。
许望泽眼中越发兴奋,甚至染上猩红血丝,沉浸在酒精和犯罪带给自己的颤栗中。他再度挂挡启动,向前行驶,从环卫工人身上第二次碾了过去。
小姐吓呆了,杨宇涛已经忘了怎么出声。
唯有后排两名跟班似乎见惯不惯,跟随着许望泽碾压的频率,挥着手臂,发出雀跃的欢呼。
“喔哦哦哦!”
“哈哈哈!”
欢呼与狂笑不绝于耳,在狭窄的、充满酒气的车中鼓噪,恶意在深夜发酵成最极致的狂欢。碾压的震动一次比一次震颤人心,受害者被碾断了求救的手臂,无声地死亡。
而他们享受于此,沉浸于此。
十七次。
许望泽终于尽了兴,嘘出一口气扬长而去,两名跟班嘴中有节奏的欢呼,仍旧在车内、在杨宇涛的脑海中,不停回荡。
杨宇涛眼眶发热,颤声道:“我们……我们杀了人!”
许望泽听了,轻蔑一笑,跟班口中也发出不明意味的口哨声。
“一个下等的人而已。”
“他……”
“他死了。”许望泽透过后视镜,直视杨宇涛双眼,“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