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的点了几个看起来就手脚勤快的人,纸槡道:“你们,跟着我去摘野菜。”
“是,二当家。”
纸槡提着一个小箩筐,其他人背着几个大箩筐跟在她身后往后山走。
为了安全着想,纸槡点了几个看起来会点武的汉子跟着,一是男人力气大,可以背起更多的东西,而是,若是不小心遇到了什么,有个男人在,总可以帮上更多的忙。
这古代的女人,除了达官贵人之女,或者他们从小豢养的家仆外,其他的基本都不会武。
说来说去,还是这个社会体制的缘故,男尊女卑,作为一个女人,很难在这些主动当年有很大的出路,就算再有才也得憋着,不然就会被镇压。
老铁匠是个例外,他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女儿,本来以为这手艺要在他这里断绝了,可没想到女儿会遇到不良人,甚至还对打铁起了兴趣,便把手艺交给了女儿和外孙。
他外孙手艺学的不错,虽然对于打铁,他更喜欢雕刻,制造各种奇怪的小玩具,他如今五岁,便已经制作了一些小竹子玩具,对于武器这方面有些天然的天赋,很敏感。
所以日栾天也就放纵了他对于武器的制作,一旦做出了什么可以实用些的小玩意儿,日栾天就会给他摸一摸自己一直收藏着的袖剑。
袖剑小巧,已经没有剑了,只能当个装饰品,但说不定以后会用到,所以日栾天就一直带在身边。
这次出去,郝儿郎便跟着,他新做出了一种地洞,可以更好的扑捉猎物,他想试试,纸槡便带上了他。
反正她这次也没准备往里走,只需要在日栾天等人已经确认过安全的地带寻找便可。
纸槡等人一路行走,到了稍微接近内部边缘的地带停了下来,这是安全区。
纸槡喘了两口粗气,道:“马齿笕的模样你们已经见过吃过了,相信你们都认识了,我这里还有两种野菜,你们也找找,若是找到了就叫我过去看看,一定要等我确认了再采摘。”
最后一句纸槡重重的重复,就怕这群人不懂轻重,随手采摘后中毒。
这里是深山,长着一些不能触碰的东西很正常,如今乐本不在,其他人又不会医术,不懂药理,这若是中毒,便救不回来了。
所以,纸槡才重中之重的给大家反复强调安全问题。
“二当家放心,我们一定会注意的。”
见众人似乎都听进去了,纸槡也不敢松开心里的石头,把香椿和苦芽的外形仔细说了一遍,又问了一遍,确认大家都听懂了,这才放大家自由行动。
纸槡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道:“记得不要往里走,一切都要控制在周围,若是见不到人了,就赶紧往回走,没有找到野菜也不要紧,命最重要,知不知道?”
“明白,二当家放心。”
“二当家不用担心,我们互相看着呢,绝对不走远。”
“对,放心,绝对喊一声就能听到。”
得到保证,纸槡带着青安往一边走,春桃被安排去保护其他人了。
青安不太懂这些,但也能听懂纸槡的意思,和形容东西,不过她比较好奇的是,纸槡说的这些,就连她都没听过,没看过,没吃过。
其他人似乎这都不知道,那纸槡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呢?
奇怪了,这群人好像都不意外?
纸槡一把拉过看着自己入迷,就连快撞到树了都不知道的青安一把:“怎么了?”
青安的目光盯在纸槡脸上,她对于这个人从一开始的害怕,厌恶,到现在的有些好奇,甚至还想知道这个人更多的东西,对于有大量学识的人,不论是谁都会比较佩服。
特别是这人还很好说话。
青安想了想,问道:“这些东西,我从未见过别人食用过,更没见过,我方才观她们也未曾见过,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纸槡松开青安的手,目光移向地表,道:“你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找找吃的。”
青安也没指望纸槡回答自己,自顾自的道:“我就是好奇,你有如此学识,为什么不为这个需要你的国家而用,反而要缩在这个小山脉里当一个土匪?”
纸槡没有看她,低着头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异样,冷冷道:“国家?与我何干?”
从她继承的记忆里,她可是清楚的知道这副身子的过去,兵部侍郎的二女,最后却因为拒不肯入宫,而被摄政王随意给侍郎府盖上了一个罪名,原主父亲为了护住其他人,而把罪名全部推到了原主身上,让原主被侍卫拉入监狱盖上了奴印,被发配做军妓。
要不是最后因为原主的大姐还有点良知,原主哪还等得到她过来,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呵,皇帝都掌握不了民心,摄政王掌管的天下,她这个女人,哪来的出头日?让她去替仇人出头相助?她吃多了没事干?还是嫌死的太少?
不把他打成残废就已经很难了,更何况还想要她以德报怨?
去给那个幼稚又可笑,心眼还小的老男人相助,我呸,总有一天她会亲自给原主报仇,在那个臭男人身上印上上百个奴印。
让他也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的滋味。
青安下意识闭上嘴,知道自己说错了,捂住嘴悄悄离纸槡远了一些,她对于这样的纸槡有些害怕。
但她又有些不甘心,纸槡这种真正可以帮助百姓的人,不应该被埋没在这山沟沟里,她应该光芒四射,应该给百姓一个更舒适的环境。
但她不敢再说,也不敢再劝她为朝廷效力,到了现在她若还是听不出纸槡对于朝廷的厌恶,那她就是真的脑子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