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挂断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这么多房产，真的就这样卖掉了吗？我们是不是卖早了点。最近经济形势这么艰难，上面应该快顶不住了。要不了多久很大概率会选择放水，到时候大水漫灌，引来报复性反弹，可能会引来一波暴涨。我们这个时候选择退出，会不会太亏了。”
“何远”闭上眼睛，指骨在椅子上轻敲。
对方一下子噤声，半晌，才小心翼翼道：“我只是觉得，就这么撤出来，太亏了，光北京这边，账面上就要亏损几十个亿，我们……”
“按我说的做。”“何远”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永远不要怀疑上面的决心。这么多年来，但凡他们真的想打压的东西，没有一样是不成功的。”
“可是，房地产毕竟是支柱产业，真的把这个柱子给抽了，以现在的国际形势，马上会大乱，他们不敢……”
“不敢？”“何远”睁开眼，语带讥讽，“他们有什么不敢的，当年的国企改革，说下岗就下岗。后来的海南开发，说不做就不做。他们会在乎这些？”
“这一次不一样吧。本来国际形势就不太好，要是后院再起火……”
“如果自己看不懂，就跟着看得懂的人走。老李有句话说得好，永远不要赚最后一个铜板。”
“……我懂了。对了，这么大一笔钱，真的不换成美元？人民币的形式不太好，可能会进一步缩水。”
“只要黄金和人民币。”
“那一下子要套出这么多现金，可能会有点困难。而且这么大一笔流动资金，上面肯定会注意到我们。”
“那就捆绑卖，打包卖。亏就亏，我只要现金。我们又不跑路，让他们查。”
“……真的要这样吗，很多重型资产，现在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买家，真要急着抛售的话，亏的不是一点两点。”
“起风了。”
“何远”突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也没理会对方怎么想，“何远”抛下一句“按我说的做”，然后打了下一个电话。
杭州，重庆，成都，广州，深圳，南京……
一个又一个地方的资产，都被他在抛售，清空。
他也不管这些资产是不是还在涨，就一个字，卖！
捆绑卖，打包卖。
哪怕亏损几个亿，几十个亿，也全部卖掉。
唯一一点，只要现金，而且是人民币，不接受贷款。
一连几十个电话打出去，“何远”胳膊有点酸，伸了个懒腰，“何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光帮你扫尾，太便宜你了。你说，我要不要再帮你做完一些事儿？”
脑海中传来一丝异动，“何远”无趣的撇撇嘴：“慌什么，我又不会动他们。再说了，反正你最后也记不住，现在担心有什么用。”
“这几天的时间都是我的，我要做什么，你管不着。”
“哟，那小妞儿居然找过来了啊，真难缠。”
“行行行，知道你是正经人，不会给你惹麻烦。”
“东西，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一步一步走，要成长，要快点成长……”
“我已经等不及了，我真想知道，最后剩下的那个人，到底是像我，还是更像你……”
……
“卧槽！老二你个神经病，你tm现在在哪儿！”余鹏程在电话里吼道。
“老家。”
手机中传来何远平静的声音。
余鹏程一愣，旋即恶狠狠道：“你在那边等着，我马上过来！”
半小时后，余鹏程的车在小巷外面一个急刹。
紧接着，就见他穿着羽绒服，急匆匆的从车上跳下，朝着屋子跑来。
院落里亮着灯。
客厅里，一道人影在晃动。
门没锁，余鹏程直接冲了进来。
“你tm是不是神经病，不声不响就消失了，一消失就是五天，电话也打不通，你tm干什么去了！”余鹏程冲进客厅，急促的喘着粗气。
何远身上套着一件围裙，头上戴了一顶白色小帽，正拿着扫帚清扫客厅。听见余鹏程的声音，他不慌不忙的解下围裙，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扔了过去。
“喝口水。”
余鹏程被这不咸不淡的声音一冲，下意识就要接过水，但马上反应过来。
“我问你，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声不响突然就消失了，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在担心你！”余鹏程大声道。
“出了点急事，出去处理了一下。”何远道。
“有什么急事，连电话都打不通？”余鹏程问。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那你找个地方充上啊！”
“没地儿。”
“……”余鹏程哑口无言。
他冷哼一声，一把接过水，拧开盖子，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半。
喝完之后，余鹏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半天才道。
“不是我说你，你要走，好歹先跟小胖说清楚。你就留那么条短信，不明不白的，电话又打不通，鬼知道你发生什么事儿了？”
“嗯，这次是我不对，事情比较急，没来得及解释清楚。”何远看着余鹏程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这一下，反倒是把余鹏程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盯着何远看半天，好半天才道：“老二，你发生啥了，居然会向我道歉？？？你以前死都不会向人道歉的，最多给我个解释。”
“做错了事就要承认，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何远一笑，拿起扫帚，继续清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