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中介公司在做这件事儿的时候,不会事先给租客说清楚吗?”
“要是给你说清楚,房东和租客愿意承担这个风险?”何远笑了笑。
田蕊憋了半天,最后只能吐出一句:“人心真可怕。”
“是啊,人心可怕啊。现在的资本无孔不入,连血汗钱都不放过。简直是要打断了骨头,还要吸骨髓。房子买不起,我还能租,现在连租都租不起了,那我难道睡天桥去?这年头城管管的可严呢,怕是连这天桥都睡不了。”何远吸了口烟,悠悠道。
“幸好我呆在老家,没有出去,外面真的是太可怕了。”田蕊打了个哆嗦,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过这个事儿上面会管的吧?不然这么闹下去,那些大城市就真的没法呆了。”
“管是肯定会管,有些人越界了。不过有些东西,涨上去后,再想压下来,就难了。别的不说,之前那阵子清理整顿,就释放了多少租客出来。这么多租客冲击租房市场,想不涨都难。现在房价这么高,房租又这么低,很多人早就不满了。现在不是在锁市吗,很多购房者没资格,一些地主手里的房子卖不出去,有些人就想了,我这房子卖不出去,那我就提高房租,把房租提上来,在那些年轻人身上吸血,我还是可以活的美滋滋。房子都在这些人手里,房租怎么可能降的下来。”何远叹了口气,道。
“幸好我有自己的房子,不然那是真的惨。”田蕊摇着头道。
“所以说啊,有些人,不是看不透,只是看透了也没什么办法。你不买房,那就只能忍受资本的剥削。你买了房,就要承担市场的风险。有时候年纪到那儿了,有老婆了,有孩子了,你让她们怎么办?跟着你去外面租房,然后三天两头的被人像狗一样撵?但凡有些责任心的男人,都忍不了这口气。”何远道。
“那真的是没办法了,只能说这狗日的畸形社会。”田蕊被说服了,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这房价忽涨忽跌的,真是害人。尤其是这两年买房的,怕是要当接盘侠了。”何远道。
“嗯,我们县城也涨的厉害,之前也就三四千一平,今年年初都涨的六千到一万了,有些楼盘甚至开出一万八的价格,简直是疯了。我妈当时还让我赶紧儿买,说房价还会涨,趁着价格低,赶紧多囤几套。幸好我那时候觉得一套房已经够了,没有下手,现在都已经跌到四五千了。”田蕊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
“那你妈买了吗?”何远问。
“她本来想买的,她邻居那些三姑六婆的,天天在她耳边吵着,说又买了几套几套房,涨了几十万几十万,把她忽悠的心痒痒。之前那个米哈镇的房子,知道吧?均价四五千的时候,他们就开价一万八,结果还一群人疯了似的买,我妈也差点去了。但我爸吧,就比较老实,觉得我们家房子已经够了,再买新的,放着也没人住,租出去也嫌麻烦,所以一直拖着不让。害的我妈成天找我告状,说我爸拦着她挣钱,活该这辈子这么穷。”田蕊道。
“那你们邻居挺有钱啊,还会炒房?”何远忍不住侧目。
“还行吧,早些年挣了点,给孩子买了几套房,结果赚翻了。现在成天就是到处踩楼盘,今天去这个县城逛逛,明天去市里那个考察,听说之前还去了北京,上海,三亚看房,手上应该也有个二三十套吧。”田蕊道。
何远一阵咂舌。
难怪说现在年轻人都买不起房。
这房子都被大妈们囤起来了,他们去哪儿找便宜的房子?
中国大妈的战斗力,可是在全世界都有目共睹。
“那你呢,你家里也投资了?”何远道。
“我?我哪儿有钱啊。至于我家里,应该没有吧,我妈没跟我说过这事儿。”田蕊挠了挠脑袋。
“哎,我还说自己不小心傍上个白富美,可以从此脱离苦海,登上豪门了。”何远一脸遗憾。
“要死啦你!”田蕊在桌子底下,拿脚直踹何远。
打闹一阵之后,田蕊整理了一下头发。
“管他的,这房子涨不涨,跌不跌,都跟我没关系。反正我自己有房子,就那么一套,也不可能卖出去。再说了,降一降也挺好的,房价这么高,大家都不想干活儿了。”田蕊道。
“说起这个,我听说最近市场行情不太好,好多公司都在裁员?”何远问。
“好像是吧?本来前几个月我们还要招人的,最近上面说,让我们先这样,暂时不要招了。”田蕊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