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宁瞬间红了眼眶,眼中积满了委屈的泪水,我见犹怜。
花懿轩对秦默默道:“师妹现在的名字叫苏烟宁。”
两人以另一种方式归位了。
估摸着苏烟宁每次听到有人唤她秦默默都会觉得不适,毕竟是她亲手杀了秦默默。
秦默默笑了起来,压低音量,对苏烟宁飞眼:“这样挺好的,等你下黄泉之后不必担心祖宗会认错人,后辈的香火也不会转到我这里来是不是?”
“你!”苏烟宁委屈至极,边抹泪边偷偷观察花懿轩的反应。
花懿轩道对秦默默道:“秦师妹,别忘了正事。”
秦默默恍然回过神来,恢复了正色。
在苏烟宁看来,花懿轩此举就是制止了秦默默,向花懿轩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秦默默对上首道:“这件事想要查证不难,把荷包找回来就是了,油瓶应该还在里面。”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隔着传影石解释不清,拿在她手里,难怪会被人疑心调包,留给苏烟宁又可能被“毁尸灭迹”,扔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话音落下,不少人脸色精彩缤纷。
苏烟宁的荷包落下的瞬间确实有弟子去追了。
宝器摔坏了,里面的东西四下散落,捡回来一小部分,里面就有油瓶。
油瓶破损,油溅在藤叶上,弟子们还花时间清理了一下。
“有油瓶又怎么样,昭天门的弟子都知道我喜欢做点心,把油瓶带在身上不是很正常吗?”苏烟宁辩驳道。
秦默默意味深长:“哦,是不是碰巧和我靴底踩到的油是同一种?”
“是又如何,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苏烟宁硬着头皮狡辩。
不,土里长出来的东西哪会一模一样,就算用同样的制作手法,总会有细微的差异。
秦默默目光转向屈泰河,他神色自若,隐隐透出胸有成竹的意味。
这是提前做了安排。
再移到闾丘岭脸上,他就没那么轻松了,很是阴沉。
一个徒弟,一个徒孙,想来是没瞒过他的眼睛。
秦默默很想知道他会怎么做呢。
“这件事有待查证,只能延后处理。”闾丘岭到底还是包庇了徒孙。
没有证据要延到什么时候!
秦默默心绪有些复杂,包庇苏烟宁就等于包庇自己。
掌门的心都偏了,再纠着不放也没意义。
事情尘埃落地,屈泰河眉眼舒展,对闾丘岭道:“师父,她目无尊长该如何惩戒?”
闾丘岭是真想把这个小姑娘掰正了,挫挫她的锐气。
秦默默浑身上下随便哪一样东西看起来都很精致,与刚入门的穷弟子截然不同,想来是从小养尊处优没吃过什么苦头,必然也很好面子。
眼下倒是有一件事很适合她。
对秦默默道:“过几日有外宗的人来访,门内要做些准备,就罚你将我这正殿和整片藤叶清理一下。”
闻言,花懿轩面上有一瞬间的僵硬,秦默默忍了又忍才没有笑出声来,一本正色地应下。
闾丘岭离开之际把屈泰河和苏烟宁一起叫走了。
其他弟子路过秦默默身边的时候都冷哼了一声,表达不满。
虽是同门,也分亲疏远近,他们自然偏向苏烟宁。
从未见过如此过分之人,生生把旁人逼到改名换姓。
哼就哼呗,又伤不着人,秦默默没有因为这件事不快。
等众人离开后,有了之前的经验,秦默默轻车熟路地头巾一包,扭头看向花懿轩道:“我这里还有一条头巾,你要不要包上。”
秦默默的头巾是从顶好的布料上剪裁下来的,上面勾勒着精致的小碎花。
花懿轩唇角抽了抽:“不必了。”
秦默默把花懿轩推去清理地面,自己举着一根鸡毛掸子,扫着扫着来到平日里充当装饰的仙灵石旁,悄声道:“仙灵石爷爷,我来了。”
“算你有良心。”仙灵石的声音透着愉悦。
秦默默问道:“仙灵石爷爷,你要我的血做什么?”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仙灵石顿了顿道:“不过有一件事你还是要知道的,你的血很珍贵,不要轻易让自己受伤。”
“因为是妖血?”秦默默猜测道,人尸成妖,也没谁了。
仙灵石不置可否。
秦默默在指腹划了一道小口,挤出一滴血,抹在仙灵石上。
血渍很快被吸收,仙灵石朗声大笑。
秦默默搞不懂自己的血到底有什么作用,倒是把它的话记住了。
清理正殿不是轻松的活,整整花了一个时辰,秦默默深刻地意识到积分有多难赚。
这还没完,走出正殿,对着一眼望不到边的藤叶,心里凉凉的。
按照花懿轩的说辞,所有的地方都要用清水刷洗一遍。
连风力都吹不走的脏污自是十分顽固,要一边冲水一边用长柄刷子用力刷。
污水溅到衣摆上,从一点,到一块,连成一片,好似一幅随性的水墨画。
花懿轩就像一具莫得感情的傀儡,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秦默默受到他的影响,心境也渐渐平和下来。
没多一会儿,昭天门的弟子们就注意到这边,
“天呐,殿下为什么会帮她一起清理藤叶?”
“我还是第一次见殿下做粗活,殿下连这类任务都没接过。”
“……”
与花懿轩同期的人或是相熟的人都会唤他一声殿下。
约莫着是花懿轩在门内威信很高,只能听到众人小声议论,却没有人真的敢上前问上一上问。
有一个人比较特殊,苏烟宁空下来,听闻此事,急忙赶过来:“殿下,你为什么要帮她,她是在受罚,不能由他人代过。”
花懿轩直起身,用手背抹了一下额角的汗渍。
他的肌肤白得透明,趁得汗水也不那么明显。
苏烟宁见状,赶紧掏出帕子,帮他把脸上的汗水擦干净。
花懿轩道:“秦师妹接了这个任务,我作为她的引导者,要帮她一起完成。”
苏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