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手抱胸,并不因为这块牌子的威慑而退缩:“你的兄弟要砸我的铺子,我现在正愁着没人寻个交代,现在你就凑上来了,还说我恶意关押你的兄弟,你见过有谁上馆子用膳带上棍棒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李哲咬定道:“这可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
棠溪又跟他说了两圈车轱辘话,心下明了了。
这李哲打的算盘很简单,若是刘三子几人打砸铺子成了,他就出现举着牌子说自己的铺子违规,要自己跟他走一趟,若是没砸成,就像是现在这样,那么李哲就会说自己店大欺客,也要走上一趟。
民怕官,如果是其他的小商人,多半就怂了,即使李哲没有出示和离的搜查证明,也没有带上任何一名官差,但光是那响亮的,成天挂在官老爷身上的腰牌就对普通人有足够的威慑。
可棠溪能是普通人吗?
“李哲,我告诉你,今天我不但不让你往我身上泼脏水,我还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这时候,俗世居的正常午餐时间已经快到了,门外聚集了不少食客,但碍于俗世居现在受制于人的样子,自然是没人敢进屋用饭的,不过,看热闹的却不少,人群中还藏着那么一两个看棠溪不顺眼的人,正露出幸灾乐祸的目光。
棠溪的步子微微往前一踏,冲着外头的食客说道:“诸位也有不少以往在我俗世居用膳的,我今日也不多说什么,只求在场的见个证,以防到时候此人还要赖账。”
几个胆大的纷纷应了,有了带头的人,顿时就呼啦一片的跟风,李哲见此,原本自信满满的心忽的一紧,觉得不对劲起来。
但这个时候哪有时间给李哲琢磨细节,思考悔不悔,棠溪已经从怀中拿出了一块腰牌,在牌子的背面同样有着官制的独有印子,尤其这块牌子和李哲手中的那一块比起来,工艺好了许多,大小都足足大了一圈,李哲顿时脸色青了大半,心下一阵翻天蹈海,不是说这棠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这么块厉害的腰牌?!
这个消息是红二娘说的,李哲马上就联想到了她,转头宛如恶鬼般瞪视着她,吓得红二娘的手从他的胳膊上送下来,呛啷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还勾到凳子腿差点当着众人的面摔个底朝天。
棠溪暗笑,这还没个胜负呢,这俩人就开始窝里斗狗咬狗,红二娘这回当真是跟错人了,竟然陪了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这男人只要到了关键时刻,略不占上风就全赖女人。
她举着手中的牌子,肃然道:“朝廷有法规,战时获得军功的男子所有的军功徽章天生就是一块‘小免死金牌’,禹洲城中乙等军功的更是恐怕只有我丈夫一人,李哲,此牌一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若是有,便今日上公堂见面对质!本人告诉你,我行的端坐得直,你的兄弟就是明摆着上来砸我的店,一句话,一个字也未曾作假!”
棠溪说这几句话时,语气异常的辈分,再配合她故意表露出的表情,更是叫人怜悯痛惜,家国情怀总是在公众场合最叫人瞬间燃起完全不同的情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