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都是每天至少会见上一面打个招呼的熟人，每个人脸上带着满满的祝福，只是一个小小的婚礼，却仿佛普天同庆。
满目的红，红的扎眼。
相比之下，眼下这个现场布置，显得极其素淡了。前来的宾客脸上更多的是虚伪的笑，真切的利益。
她失神间，听到厉爵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低低地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在庄重的音乐声中，他的声音有种梦幻的感觉。
“我很紧张，毕竟是第一次结婚。”他仿佛开玩笑一般，“像做梦一样，这辈子没想过能这样牵着你的手跟你走在结婚的红毯上。”
莫小满手颤了一下，被他握得很紧。
“小满，我会对你很好，比任何人都好。”没有什么华丽的言语，简单的话语，却比指天拜天的誓言更加真诚沉重。
在莫小满心中惊起波滔万顷。
“有一个疑问，我一直不明白。”她手捧鲜花低垂着头，“厉家已经抽身离开，为什么要再次插足进来？你又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你明知道……”
“明知道你心里只把我当成好朋友么？”厉爵冲她眨了眨眼，“喜欢你不行么？”
“……”莫小满道，“我说正经的。”
“我也说正经的。”
莫小满无语了，她又不是以前什么也不懂的时候，厉爵这似真似假的话根本无法让她尽信。、
厉爵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莫小满怔了怔。
半晌，她道：“你骗我的还少么？”
当初九死一生从厉家出来，不惜与厉家决裂，却口口声声跟她说只为了自由。
明明为她做了那么多，却从来都是一副与她无关的样子……他骗她的还少么？
她的话让厉爵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笑了，笑出了声，很愉悦的样子：“那你呢，为什么答应嫁给我？”
莫小满抿了抿唇。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这个人是厉爵。
她没回答，厉爵也没再问。
其实彼此心里都清楚，她只是因为内心歉疚罢了。
音乐声止，两人也来到了牧师面前，开始聆听神父的祷告。
“厉爵先生，你是否愿意莫小满女士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或者富有，或任何理由，都爱她，尊重她，接纳她，照顾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不离不弃直至生命尽头？”
厉爵看向莫小满，墨色眸子里藏着深不见底的深情：“我愿意。”
“莫小满女士，你是否愿意让厉爵先生成为你的丈夫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或者富有，或任何理由，都爱他，尊重他，接纳他，照顾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不离不弃直至生命尽头？”
四周一切嘈杂的声音都仿佛远去，莫小满双手握紧捧花，转头看向身边的厉爵，视线从他的脸上缓缓移到他的腿上，最后落在他身下的轮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