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脆弱的花儿,就像某个人一样。
仓诺眸色黯然,将花瓣握在掌心,感受那如泪般的湿润,他幽幽的开口,“这场雪要下到什么时候?”
“陛下,自然是越久越好了,正所谓瑞雪兆丰年嘛!”高卢见他抿唇不余,神色有异,挑了挑花白的老眉,好奇的问,“陛下不是一向都喜欢下雪的吗?臣记得小时候陛下可喜欢在雪地里玩耍了。”
“没想到高大人的记性还真是好。”仓诺薄嘲道,“不过那个时候父皇总是不允许朕过多玩耍。”
“那是因为您是将来的北皇陛下,自然不能像寻常小孩一般。”
“北皇陛下……真是一个威风的称呼。”仓诺冷笑,挑眸觑了高卢一眼,“就是因为它的名号威风,所以那么多人都窥于这个位置吗?”
高卢被他脸上阴冷的神情给震住了,他想起了死的凄惨的端王,听说最后被丢到了皇宫的畜生圈里去喂狗。
仓诺松开大掌,看着手心的花瓣渗出了花汁,已经被摧残的不成原形,蓦然间,他拧起眉心,胸口上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
在寒冷的冬季,他的旧疾最为发作的厉害,每当这个时候,总是因为想起了她,那张丑陋的假面具后白净细致的脸蛋,他竟然还记得一清二楚。
这三个月,他的身边不乏多到不可胜数的宠姬,可是到了最后,他才发现自己所挑拣的女人,总有些神似她。
像她的眼、像她的眉、像她的唇,有时候,相像的可能只是一双纤手,又或者是肌肤微凉的触感。
可是,无论她们与她多神似,他心里的空虚感仍在,可能真的没有她不行吧!他要她,好想要……
听奴才说,她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一抹心痛怪异的浮现在心口,仓诺的黑眸里难得的出现一丝痛楚……
“娘娘,这下雪天的,您还来梨花园摘花做什么?”
阿紫提着一个篮子小心翼翼的跟在画楼的身后,自从得知她失宠之后,七宫殿里的宫女和太监已经越来越稀少了,那里成了彻底的冷宫,偶尔一个人呆在那里,时常会以为自己已经死去,没有了生命。唯有阿紫一直尽心尽力的陪在她的身边,要不是有她伺候着,恐怕她早就香消玉损了。
“采一些花瓣,我们来做梨花包,好久都没做了,寝宫里的味道我要不习惯了的。”
她边说,边在地上捡起落下的梨花花瓣,轻轻的吹去上面的雪花,放进了篮子里。
每次她都说自己来摘梨花,实际上每次都是捡起地上落下的花瓣,从未摘过枝叶上的花。
阿紫曾经好奇的问为什么。
她说,那是它们的生命,她无权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