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好久,就见这女孩儿从进了门就一直各种忙碌,又是给自己端水喝, 又是给男人准备路上带的水,甚至还不忘询问她,要不要再给小石头备点什么吃的?
什么都问到了,却唯独没提叫她进来到底要干什么?
这让王瑾又是感激,又有点不安了起来。
姜晓菱将水灌好,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奶糖递给了王瑾。
“姐,这是我结婚的时候买的喜糖,还剩几颗,都在这儿了。你待会儿拿给姐夫,让他路上万一遇到小石头哭,就给孩子舔舔。”
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小石头应该是刚断奶吧?有点糖,可能路上会少哭点儿。”
王瑾万没有想到姜晓菱会忽然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猝不及防间,她建筑了那么久的心防一下子坍塌了。
眼泪哗啦一下流了出来。
望着姜晓菱塞到她手心里的糖块儿,想象着孩子见不到她,哭得那个声嘶力竭……
王瑾瞬间就绷不住了。
猛地一下蹲在了地上,抱着双臂,将脸埋在双臂间,泣不成声。
她是在接到父亲死讯之后强行给石头断的奶。
这几天无论孩子怎么哼唧,怎么哭,她都咬着牙不让儿子沾她的身。
当初在村里的时候,她婆婆头一次对着她破口大骂,骂的就是这个。
婆婆骂她不是人,心比铁还硬,根本就不像个当妈的。
那个时候她忍了,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可这会儿,看着几块糖,想象着儿子以后的情景,她却再也忍不住了。
再坚强,王瑾也是一个女人,说破天,她也是个还背着奶的母亲。
孩子永远是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她可以咬着牙和丈夫提离婚,可又怎么能真的舍弃得了自己身上掉下去的那块儿肉?!
这样的变化也是姜晓菱没有想到的。
她叫王瑾进来,确实是想和她说两句话,可也是为了给她这几块糖。
这糖是儿子寄回来的大白兔奶糖,据说两块儿糖就可以化一杯牛奶。
这种高级货哪里真的是买个喜糖就能买回来的?
所以她不敢在外面拿出来。
她把王瑾叫到屋里把糖给她,一方面确实是心疼石头小,怕哭狠了对孩子不好。
另外一方面她也是想让王瑾能稍微安心一点儿。
知道儿子有糖吃,路上不会一直哭,至少心里不会那么难受。
都是女人,姜晓菱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拿孩子去戳人家肺管子,那得多残忍才能干出这种事儿?
再说了,一个外人,又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