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怔怔地看着他,此时的他与她记忆的那残暴冷血的要杀自己儿子威胁她不准死的男人完全不相符。
是她记错了?还是说,记忆里的那一幕其实都是她的幻觉?
安少走到角落里的洗漱台上,把手里柔软的医用纱巾浸上温水,拧干,重新回到病床边坐下执起她苍白的没有血色的手,温柔地替她擦拭着手指,一根一根,很认真。
梁泊恍惚地看着他,此时此刻,他对待她,有如世上最珍贵的珍宝。
如果他没有出声,这样的一幕会让梁泊继续怔愣迷惑下去,可是他出声了,声音淡然,语气却不复刚才的温柔,而是阴森骇人。
“如果你敢死,我就把你在乎着的人都送去陪你,这句话,你给我牢牢的记住,这一辈子都有效。”
梁泊惊恐的睁大眼看着他,接触到他的目光,心里打了个冷颤,他说真的……不是威胁,不是恐吓,是实实在在的告知。
这个男人,依然是她记的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我说生,你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现在我后悔了,你只能活着,连死,你都没有权利。”
梁泊瞪大眼看着他,看着不可思议的温柔和不可思议的冷酷同时在他眼底浮现震慑住了她。
“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我一定会亲手了结你,让你陪我一起下地狱,而我没死之前,你必须陪我活着。”
梁泊恍惚的看着他,不知为何,她突然想流泪,在刚才那样汹涌流干了水份后,她的心,竟然酸涩的想哭。
为自己,也为……他!
这一辈子,她都要和他纠缠到底了,这究竟是她的苦还是她的福?
老天让她遇上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庄园,洗手间内,安壹眼神锐利的环视四周,他和孙茂亲自带着人一寸一寸以令人发指的严格手段彻底检查。
在事发后,整个庄园都高度封锁了起来,别说一个人,就是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今天距离婚礼事发后是第四天。
在夫人度过了生命危险期后,也是该要清算了,不管是谁,不管躲在哪里,就是把这世界翻一个转,也要揪出那个人,千刀万剐。
那十三分四十七秒,那让他和安肆都曾经一度绝望的十三分四十七秒和这数天来的煎熬和等待,千刀万剐实在是不足以泄恨。
他会让那人知道,什么才是世上最最求生、求死皆不能的痛苦。
走近梁泊中枪的厕所内,安壹犀利的目光打量着,伸出手轻轻的在后墙轻敲,异样的响声让他停顿了片刻,侧耳细听之下,又重新轻敲着。
孙茂走过来,眼神冷成冰:“连接着这面墙的是走廊,离宴会厅最近。”显然,这不是一起临时暗杀举动,而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