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祖佳随即制止刘耀勇,但刘耀勇既然已说出口,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那个女人在房间里看着我……然后跟我说:’你们也去死吧!’……”
语毕,刘耀勇抱头伏在桌上。
“不好意思,老实说,最近也有一支’保密号码’打手机给我,叫我去死……”
贝杜兰扬声说道,附和刘耀勇。
“其实,我之前也在一些事件中遇到类似的死亡威胁,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实在很不想承认,但假如每一个人都遇到了相同的事——
于祖佳烦躁的点燃香烟。“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不是吗?也可能只是巧合,甚至是疑心生暗鬼……就好像都市传说中的鬼打墙。我仔细推敲过,不过是解放前有些人晚上摸黑赶路,经过乱坟地,胆小的人,本来就有恐怖心理,心情紧张,想赶紧走回去,结果越紧张越心慌意乱,不辩方向。
大家可以去试试看,心急火燎的时候,往往两条腿迈的步子是大小不匀:不是右腿快。左腿慢就是左腿快,右腿慢,形成一个劲儿往左或往右转圈子,结果走了很久,还没有离开老地方。这是精神紧张所致,不是鬼使神差迷路,更别说什么障眼法”!
你这么慌乱是怎嘛回事……还专门的研究过……你到底有多怕鬼啊!
“原来如此,这么一来就错不了了。”石苓人仰望天花板。
“有什么头绪吗?”我站起身来。
“是的。这要从头道来了……”石苓人把我们认识以来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只是重点讲述闹鬼相关的灵异事件,却对我遭遇了意外和筒子楼人防坑道口袭击事件一笔带过。
“总之,经过了我几次三番的沟通阴阳,可以确定罪魁祸首就是葬身于某栋大楼的女鬼,她心中怀着很深的怨念,死后有灵,前来复仇。”
“女鬼……”
“她是不是叫做穆彤彤……”
“你该不会是想说,穆彤彤就是这一连串灵异现象的主因吧?”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唯有我早就知道了答案,虽然一些地方还没有想清楚。
“为、为什么会是她!”于祖佳不禁惊呼,逼近石苓人。
“那要问为什么你们警方至今未查明真相,为她复仇了?”石苓人环顾现场。
“正是如此。发生在在场各位周遭的灵异现象,全都是她所引起的。”
“胡说八道!闹鬼什麽的,跟这些事根本没有关系!”
于祖佳高声咆哮,想推翻石苓人的言论。然而,石苓人却面不改色直视着他。
“我并没有开玩笑,她现在正徘徊在阳世。你能感受到吗?她的痛苦,她的憎恨——”
“噫——!”于祖佳的惨叫声响遍了整间店,然后他反射性地拍了大腿一下,接着面向石苓人。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逮捕你……”
“此时此刻,死者的灵魂说不定正徘徊在门外呢。”石苓人在昏暗的店内眯起眼来。
“阿仁你真爱说笑。”刘耀勇勉勉强强露出笑容。然后……
“当,当……”
异响让所有人浑身战栗!
当当当……每一声都敲在我的心口,心脏受了诱导,也开始咚咚咚地狂跳。汗毛竖直,恐惧从每个敞开的毛孔里钻了进来,沿着血管游走侵袭全身。
好久我才意识到,那是咖啡厅里的仿古风座钟在敲。
足足十二下,子夜来临了。
“现在是午夜,说这些鬼怪灵异不合时宜吧……
我紧张地环顾着四周,房顶的那盏吊灯好似在晃动,一圈一圈昏黄的光晕令整个咖啡厅变虚,错错晃晃不似真实的世界。白色的墙、矮脚桌凳、飘荡的纱帐、酒柜,或膨大或缩小,整个空间仿佛从天顶压了过来,令所有人无处逃遁。
转身看外面,街道阴暗如晦,仅有一点不知道何处来的灯光在飘浮。仿佛只有等明天,太阳出来时,一切魑魅魍魉才会消失的,世界依然是清明的。
我周围静悄悄的,咖啡厅里面,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忽疾忽缓。
沉寂无边。
直到石苓人的声音响起:“我认为各位相聚在此处,虽然是人力促成,实际上却是冥冥中的注定。”
“什么意思?”面对于祖佳的疑问,石苓人微笑道:
“女鬼所憎恨的对象,就是在座各位的其中一人。当然,我不会要那个人现在就出来自首,不过当事者应该很清楚,为了使真相大白……”
“你说够了吧!”于祖佳敲打桌子,打断石苓人的演说。刘耀勇和贝杜兰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质疑。
然而,石苓人对激动的于祖佳丝毫不为所动,彷佛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消失的林友亚同学,现在只怕已被怨灵带到了充满痛苦的阴曹地府。”
“听你在放屁!”于祖佳试着反抗石苓人。
“我说的都是真的。很遗憾,她已经无法再回到阳世了;女鬼,或者说穆彤彤同学的怨念就是如此强烈、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