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儿,揉着还在嗡鸣的耳朵,我一身泥水的爬了起来,一边找武器,一边寻找石苓人的踪迹。
尘土烟雾中,石苓人的身影闪现,拎起适才跌落一边的老式手枪,嘴角微微翘起,笑的有点酷,残酷的酷。
“什么东西?”石苓人看看自己的狼狈样,一边尽力拍打,一边问。
“跟你学的,在钢筋上绑了燃烧弹!”我略有得意的回答。
石苓人一脸无语。大概是觉得我还真不是一般的暴力!
其实人家是窈窕淑女来着,只不过事急从权,我发誓从今以后,如果有什么民用爆炸物性价比合适,又容易操作的话,我上学的书包袱里一定也会塞上一个,以防不测。
我们携手前进,沙尘落地,烟雾渐渐散去,地上到处散落着一截截尚在抽搐的刚毛,粉腻腻的看着恶心。
爆炸点的地面炸出个直径近三米的大坑,最深的地方怕是1米也有多。
那假想体整个身躯被炸飞了三分之一,只剩三腿一头和半截身子突兀的担在坑边,深红色的血水汩汩流出,汇聚在了坑底,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池。
“似乎还没有死透!”看着假想体残破的肢体上那血肉蠕动的样子,我不禁皱起了眉,”这家伙未免也太经造了点!”
正准备让这假想体最后的一个头吃枪子儿,我突然心中一动,立刻从侧面将石苓人扑到。与此同时,那假想体身上无数的‘扳子’‘改锥’‘铁钎’……如箭雨般喷射而出,有几根是贴着我和石苓人的身体射空的,我们身上都被噌下几块皮肉。
刚一落地,第二波‘钳工工具’又到了,懒驴打滚吧!这一次是石苓人抱着我朝另外一边这一顿好滚。
记得影视剧中,使用这招躲枪躲箭躲飞刀,从来都是毫无伤的,可惜这次石苓人不够走运,为了做我的肉盾,被一根‘改锥’射中大腿,差不多有一指深,鲜血直飙。
幸好,那假想体没能射出第三拨‘钳工工具’,它现在已经成了没毛的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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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了!
就在假想体对石苓人和我突然发难之际,它身上的刚毛再次疯长纠结,竟然组成了新的躯干。现在,仿佛褪去旧皮的蛇一般,这假想体正在摆脱原来甲龙时的厚重外壳,身上拉着无数血丝慢慢剥离而出。
新生的假想体是一头浑身充满了粉嫩筋腱的野兽,身材象雄狮般健硕充满力感,一身流畅的飙风弧线,显然时髦度也不是盖的,前蹄后爪,更是根根锋利如刀,只是那个似人非人的假想体头颅,看着实在是龌龊了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描述才好。
假想体在那儿玩蜕壳,石苓人和我这边也没闲着。石苓人的腿伤那是需要马上处理的,否则就是多飙会儿血,他也绝对承受不起。好在石苓人毕竟是个深度怪胎,再加上某些不能说的秘密,我猜他抑制伤势,等待愈合也到不是什么难事。
那假想体刚一蜕壳成功,便迫不及待的扑向我,任石苓人几个燃烧瓶轰过去都是不管不顾,看来,我适才那个大杀器让这怪恨到它姥姥家去了。
就是这么一团蠕动如肠的刚毛纠集体,石苓人和我硬是对其无可奈何。
想要将假想体一切两断,对方皮坚骨韧,且动作灵敏的只比我慢个一两线,那身体又跟抹了油般光滑,攻击很难真正奏效;
用些花招,在它身上单纯的切几道口子、捅几个窟窿,这家伙恢复能力强又无法致命。
也就亏着这假想体脑瓜不怎么好,又恨死了我,但凡有林友亚那女鬼的三五分狡猾度,或者先专攻石苓人,再找机会扑杀我,那局面绝非现在这般光景。
又缠斗了一会儿,我们额头鬓角都已见了汗,我突然对石苓人喊了句:”地下二层!”然后掉头引着假想体向东北方向跑去。
我想过,这也许是唯一的一个办法,再这么耗下去,最后先精疲力竭的一定是他和我。
于是,奇怪的蝉、螳螂与黄雀的格局形成了,最前边是躲闪飞窜的我,后边是紧追不舍的假想体,最后是拖着一条伤腿蹒跚奔跑的石苓人。不管是用枪弹还是投掷武器,不管石苓人怎么撵着假想体的屁股打,那假想体就是一根筋,认准了我往死里追,后边的攻击能躲就躲,躲不开就生抗,一路上,刚毛洒落的到处都是,就跟一截截脱离身体的壁虎尾巴,一抖一颤的总让回头的我联想到蛆怪……
转过停车场一直向北,我引着假想体重新回到了最初出事的那条路上。
一路上的步履蹒跚的假想体根本不够骚扰我们这一行,偶有那不开眼挡路的、或长着八条腿死命追的针舌狗,离奇假想体,衍化自我们看过的国产影视剧……都被我巧妙的‘送’给了身后的双头食人魔。
双头食人魔可没那么好相与,一爪过去,腿再多也难免一裁数截,血肉模糊。
转眼间停车场已过,地下二层入口已在眼前。我暗叫不好!
梦中世界的地下二层入口下不再是一片大雾迷蒙,而是一片火光四溢的火炎之海,大概是以刚才的怪虫和苔藓为燃料,一束束火炎喷泉将废渣高高喷出,这些威力绝不逊色于c4炸弹的废渣划着优美的弧线,拖着黑烟滚滚的尾巴或重新落入火炎之海,或砸在被烧成黑色的地基下岩石壁上,溅起如同礼花般的璀璨光芒,一如生命在危难中逝去时那最后一次灿烂。
没有任何犹豫,我飞身直直的冲入地下二层,竟有数米之远,我的身后,双头食人魔同样舍生忘死的冲出了地下二层入口,似乎能拍我一两爪,即使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我突然神龙摆尾,一脚踹到后而至的假想体的鼻梁上,双头食人魔前冲的力道全部泄尽,四爪乱刨着向下边的火炎之海落去。
我也因反弹之力又冲前数米,此时,我离地下二层入口的边缘已经有十数米远了。
我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从容的再度射出了带有锐利钩锥的钢丝绳,铁上都能打个坑,这一射力道之大已经非常让人乍舌了。
只是这一次……
当!钩锥射到地下二层旁的火烧火燎地基下,竟然出金属碰撞的响声,火星飞溅处,钩锥只射进了寸许就脱落了。
该死的,石头被烧裂烤脆了!撑不住我的重量!
尽管我很轻盈,但横跨出地下二层入口十米之遥的距离向下一坠之力,足以使我的重量增加数倍,钩锥深度不够,倒钩根本没有起到作用,铮!的一声就脱落了下来,我的一个身子直泻火炎之海。
如果掉下去,就会和那个假想体一样化为飞灰吧!
这家伙应该也是受害者变的吧!
幕后黑手的所作所为不一不是丧尽天良,惨绝人寰,我甚至不愿意去想象那受害者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我此时此刻禁不住想到,浓雾中遍布假想体们蹉跎的人生,以及眼前这吞噬了我们的丑陋的梦中世界,是否是林友亚、贝杜兰那两个女子的绝望和报复呢?想到这里,我就再也不感到恐惧了,只觉得悲伤宛如潮水一般向自己涌来。
为什么我还没有掉下去?
是一只血迹斑斑的手,裹着衣袖抓住了空中跳跃的钢丝绳。关键时刻,英雄救美的主角赶到了。
我使用的钢丝绳是之前在工具间赶制的,虽然难得碰见了良心的开发商,钢丝绳韧度、承受力都是一等一的,但实在是太细了,尽管石苓人双手使上了全力,钢丝绳仍在滑走。
我看得见他的衣袖已经被磨破,然后就是血肉,阵阵青烟和焦糊的味道无声的诉说着石苓人此时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额上的青筋闪现,伴随的还有迅渗出的汗水,石苓人眼中已经出现了血丝,口鼻之间更是重重的喘着粗气。整个身体后仰,但被向下的力扯的向前滑行,鞋底与地面摩擦,留下两道黑痕。
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的钢丝绳越来越短,”啊!”一声虎吼,石苓人竟然用牙齿一下衔住钢丝绳的钩锥、然后将其狠狠刺穿了自己的左臂……我热泪盈眶。
倒钩的作用终于充分发挥,四爪张开,死死扣住了石苓人的臂,除非这条胳膊被拉断,否则要想松脱是不可能的了。
我眼睁睁看着石苓人以最大力量屈臂紧攥拳头,用前所未有的膨胀的肌肉挤紧了钢丝绳,他显然不敢将钢丝绳绕在手上,怕手指被巨力切断,只能忍着剧烈的疼痛,右手死死的攥紧钢丝绳。
两米、一米、二十厘米、十厘米……我清楚地看见,石苓人的牙齿已经因为用力而咬出了血,身体仍在向地下二层入口前进……
最终,当我已经可以看清楚钢丝绳另一端的石苓人神情时,向下的巨力终于被平衡,而他,只需在向前半步,就是我们一起火化的下场。
我已经泪眼模糊,只觉得热辣辣的鲜血顺着钢丝绳流到了我的手上,还有的滴滴答答落在我的身上,脸上,我却看得见石苓人在笑,充满了胜利和成功的味道,很灿烂。
“傻瓜!”我低声轻轻啐了一口,曾几何时,眼中的冰冷却融化了许多……终于,我不是一个人了。
数分钟后,我在为石苓人包裹着左臂上的伤口,石苓人则喝了口自备的矿泉水漱着嘴里的血。
“呸!最不习惯这种腥味,很奇怪还有人喜欢吃血,什么猪血肠之类的,咦!想想就倒胃口!”虽然疼的额头冒汗,石苓人嘴里却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到颇有几分关二爷当年刮骨疗毒的风采。
“这条胳膊估计没个三五日,是无法恢复了!”我说话的口吻仍旧是一贯的宠溺。
贯穿性伤口,又一番巨力拉扯,神经、血脉、筋腱损伤之严重可以想象,这也是有个小秘密的石苓人,换普通人这胳膊一早就扯断了,就是不断也彻底报废了。
至于什么秘密?他不说我也不问。
“没关系,反正它的作用也就是个支架!”石苓人努力的笑了笑,这支架之说当然是指他的四体不勤。
“……你真了不起。”
“还是这里好啊!荒凉是荒凉了点,但看着不那么闹心,没有那些假想体,比较能吃的下饭!”石苓人翻身站起,拍打着身上半干的泥土。
“假想体应该死的差不多了,梦中世界失去载体无法支持,那边现在要安全很多了,走吧,先回大厦,别让李南她们太记挂。”石苓人边眼神有点复杂的说,边当先向来路走去。
后边的我望着前边耷拉着一臂,蹒跚而行的石苓人,几次努了努嘴,想说点什么,又几次忍了下来。直到我们的距离相当远了,我才喊:”喂!刚才为什么那么拼命救我?”
石苓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我在雾气朦胧中的娇小身影,”想什么呢?该不会是准备以身相许吧?情节太恶俗了!走啦!淑女!咱队里可不能少了你这个‘打手’!”
说罢,石苓人继续向前走去。
我那漂亮的正宗蛾眉挑了挑,紧了紧小拳头,低声念了句”淑女!”终是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别大男子主义了,我扶你。”
我的体力也是有限的,天黑路滑,背着石苓人这么大个男人,如何能走快?我们歇歇停停,顺便做了个火把,踉跄奔至大厦废墟时,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
只是短短的一刻钟,却如同过了数年,大厦废墟上荒草漫漫,冷雨沥沥、四周漆黑无光,房屋破败,这地方在这种时候光顾,给人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我看不清路,我们要去哪儿?”被冷雨打湿的石苓人瑟瑟发抖。她比我还不堪,说是已经丢掉半条命,那是一点都不夸张。
”那边,坚持一下,就快到了。”我和石苓人相互扶持着,深一脚、潜一脚,终于到了出来的那处地方。
方才没发现,这里应该是一个气派的豪宅,足足有大学校园小礼堂或某仪器室之类大小的所在,内部面积有三百多平,内部顶高四米。
吱呀声中,推开破烂的大门,石苓人和我相拥着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距离我十米的前方,房间的门突然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推开。
我和石苓人一同把目光投向那里,然后同时听见尖锐的叫声,肉体的碰撞声,以及拍打墙壁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里边搏斗一般。
我们小心翼翼地试图从旁边绕过去,然而还没等我们到达可以管中窥豹的位置,就见一个物体从里边飞了出来,摔倒在门边,再也没有动静,而房间里的声音仍在继续。
我立刻将火把的光圈朝那件东西移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滩血迹,顺血迹而上是半截身子。
是貂皮大衣女!
怎么会!
李南和小姑娘呢?
不,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凶手!
一阵熟悉的声响后……杀人凶手大摇大摆出现了……居然是它!
柳灵郎!
糟糕,控制失效了?
石苓人的脸上无比难看,我已经冲了上去,一脚飞踹在柳灵郎……现在该叫钢铁骑士的胸口。
钢铁骑士终于停下脚步,身体被踢得后仰,但也就仅止于此。
我落在地面上,反震清醒让我的腿关节隐隐生疼,心中微凛,这头假想体虽然恶战连连,但在肉体强度上并不输于之前的双头食人魔。
钢铁骑士举起手来,原本断折的手臂居然变形为一柄骨刀!
它将骨刀自下而上挑起,速度很快,我只得狼狈地滚到一旁。
断骨的刀刃几乎是贴着我的皮肤掠过,发出呼呼的破风声。
我没等钢铁骑士的骨刀落下来,立刻返身一脚扫在它的腿弯上,让它一阵趔趄,高高举起的手臂也有了一丝松懈。
石苓人瞧准时机,准确地将子弹射在钢铁骑士的脚上,试图用冲力让它失去平衡。
他成功了,行动迟缓的钢铁骑士不得不用骨刀支撑自己的身体。
我趁这个机会和它拉开了三步的距离,冲刺、扭腰、飞跃、出脚,姿势就像我看到军训教官的演示一般标准。
钢铁骑士似乎察觉到来自身后的袭击,右手朝身后甩去,小臂和我的脚板撞在一起。
我被这股反作用力推飞了五米,而钢铁骑士的平衡则彻底丧失。
它仿佛踩中了西瓜皮一般,侧着身体一屁股跌倒在地。
我从地上爬了几次都没能重新站起来,适才攻击对方的右脚不住地虚软颤抖,又酸又麻的感觉迅速吞没了整只右腿,让我看起来就像断了一只脚般狼狈。
虽然看似取得了一些战果,但实际上钢铁骑士也仅仅是失去平衡而已,任何攻击都对它不起作用。
它比我更快地站了起来,然后拖着骨刀朝貂皮大衣女的残躯走去,如果那金字塔形的金属面罩下真有脑袋的话,那该是怎样一副表情?我苦中作乐地想。
我拖着右脚,随着钢铁骑士的逼近,一蹭一蹭地向后挪动,来自石苓人那边的枪声不断响起,子弹打得钢铁骑士的身体不住前倾,却丝毫无法干扰它的动作和方向。
糟糕!石苓人显然被这无力的结果勾起了怒火,他一边骂着粗口,一边毫不停息地射光所有的子弹,然后学着我先前做的那样,冲上来给了钢铁骑士后背一个飞踢。
钢铁骑士向前踉跄几步,却敏锐地抓住了男人踢在自己背上的那只脚,然后用力一甩,将他扔进房间里。
四体不勤的石苓人遭受重击,一时半刻再难爬起身来。
我用强忍关心的目光看了石苓人一眼,突然取出手枪朝钢铁骑士两腿之间扣下扳机。
那是于祖佳的警枪!
钢铁骑士的行动顿了一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又开始向前走。
我再想开枪,可是却发出空膛声,我暗骂一声,将手枪收了起来,现在可没时间给我重新装弹了。
钢铁骑士在奄奄一息的貂皮大衣女跟前站定,高高举起骨刀。
我深吸一口气,在对方手臂落下的同时,双臂交叉架在头顶上,朝它的怀中扑去。
就是现在!
我躲开了刀锋,却被挥刀的手砸在双臂上,强大的冲击力让我完全站不直腰。
我就这么弓起身体,用膝盖撞向钢铁骑士的两腿之间要害——如果这假想体真的有的话。
沉闷的低吼在金属面罩中回响,钢铁骑士摇摇晃晃地后退三步,可随即又站直了身体,似乎这一记的伤害也并不如想象中那般重。
我的两只前臂已经没有了知觉,可我仍旧冲上前去,用手肘夹住尚抬在半空的骨刀右腕,双脚飞起,狠狠踢在金字塔头盔的下沿。
这一击用尽了我全身的力量,手肘再也夹不住对方的右腕,整个儿摔倒在地上。
钢铁骑士的脑袋高高仰起,好一阵没有动弹。
我强忍着痛楚,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同时给警枪上膛。
等钢铁骑士再一次拖刀向我走来时,我们两者已经拉开了五六米的距离。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也没有想到可以解决这个不死身家伙的方法,但我并不感到绝望,或者说我仍旧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
余光中,石苓人终于恢复了气力,他勉强撑起身体,我正要问问他能不能再来一次反制,忽然从四周传来气球被吹爆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我整个儿像是高速运转的中央处理器,紧张地判断眼前局面。
忽然间我抬眼望去,只见四面墙壁上坑洼不平,之前由于和钢铁骑士的战斗让我全神贯注,什么都看不到。但现在,我脸上完全没了血色,手心也渗出冷汗,听声音,那些凸起的茧状物一个接一个地破开,我看得见惨绿色的液体将大批巴掌大的圣甲虫推了出来。事实上,那些假想体其实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昆虫!至少,如果把现实中的大昆虫按比例做成标本,它们的腿会因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而折断。涌现的巨大圣甲虫则完全没有这个问题。
在因为激战,看不到它们袭击路线的情况下,贸然战斗无异于送死。更别提还有其他巨大假想体、和林友亚等高端存在。
显然寡不敌众,恋战绝不明智。
“没得选了,快回去,”我紧张地说,”先回大厦,快跑!”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一只足有普通人团起来那么大的黑色巨大圣甲虫爬上桌面,毛脚擦过涂漆,产生响亮的摩擦声。它的弹跳能力惊人,脚爪一曲,从桌面上弹起,扑向不远处惊恐的石苓人。
称它为”巨大圣甲虫”并不合适,它外形和常见的圣甲虫……蜣螂……有点区别,口中似乎还长着整齐的牙齿。可我怎会有心情给它做物种分类。我眼疾手快,拉着石苓人瞬间侧身跳开,看着这个一击不中,落在地面上的假想体,下意识举起警枪,狠狠按下了扳机。
一股更细小的火焰立刻从枪膛中射出,射进巨大圣甲虫的可怕复眼里。巨大圣甲虫猛烈抖动一下,放弃进攻,畏缩地向后退去。
极端的恐惧可以让人忽视一切,别说我脑子里只剩下逃命两字,就连石苓人也暂时忘记了节省子弹,尖叫着开枪,对着巨大圣甲虫狂射起来。
巨大圣甲虫爬行产生的窸窣声音更大了,简直密集如雨。我二话不说,扯住石苓人,开始今天的第二轮夺命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