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文斌翻过身,并不站起来,还是四肢着地趴着,对着我咧开嘴。
虽然不像爬行动物那样又长又弯还带钩,因为自己刚才对着他那一嘴牙折腾了半天,看得实在太清楚,所以现在我一眼就看出来,岳文斌的两颗犬齿的确是比刚才伸长了,现在已经卓然群牙“我想起了传说中的毒蜥,那种有毒的蜥蜴曾经被命名为鸡蛇,但现在只留下包括北美洲的两种毒蜥,它们是现存仅有的特有种,现代毒蜥都是行动缓慢的肉食动物,主要食洞穴中的幼鼠,也食鸟蛋等其它多种食物。
只不过与毒蛇不同,毒蜥的毒牙不是在上颌而是在下颌。
照这种速度,再有个把小时,他就真变出两颗跟毒蜥一样的毒牙了。
岳文斌自己似乎也发现了这种变化,紫黑色的舌头伸出来,在那两颗牙上舔了舔。
他的舌头好像也开始分岔,总之一切都向着爬行类动物在变化。
现在他头上脸上那发红的地方已经逐渐变成灰褐色,细小的鳞片开始明显,整个人都像只大型蜥蜴了,除了没有尾巴。
不过他的尾椎骨末端似乎凸起了一点,难道这是尾巴的先兆?我心惊胆战地想坐起来。
我已经把万用刀从腰间拽下来打开了刀刀,但刚才被甩出来的时候我后背撞在树上,正好那地方有一块树瘤突起,撞得自己脊椎骨都疼,现在觉得胸口发甜,很可能撞出暗伤来了。
自己试着抬了抬胳臂,不知扯到了那里,肋下一阵抽痛。
我有些绝望,难道自己真的走不到石室了?
岳文斌发出咝咝的声音,昂起了头,这是爬行动物类发起攻击的先兆。
我握紧了刀……就算死,也得把岳文斌这个怪物干掉!大不了同归于尽,绝对不能让他出去害人。
化身毒蜥的岳文斌又用那种奇怪的姿势爬动起来,四肢在地上扒拉了几下,他就冲到了我面前,张开的嘴里露出两颗长牙。
我死死盯着,准备只要岳文斌冲过来,就把刀直接捅进他喉咙里去,就不信戳不死他!砰!一声清脆的枪响,岳文斌的身体突然弹起来,又摔下去,在地上抽搐了几下,血从光秃秃的头侧涌出来,染红了草丛。
我惊讶地转头看去,空地那边又走出一个人来,满头满身的泥和草汁,脏得不像个样,但那张脸我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石苓人!
带着磷光虫豸盘旋飞舞,似乎这是她们的集体婚礼。
这些有点类似蜉蝣的尸蹩,在夜色中产下细小得简直看不见的卵,坠入沼泽的烂泥里,等到明年,会从里面飞出更多的尸蹩,那是她们的下一代。
她们并肩飞行,细长的身体钩在一起,成双成对。
膜翼上颤动的蓝色幽光更加明亮,这是她们的婚礼,虽然短暂,却美丽如同童话。
我在这婚礼的蓝光里呆呆地坐着,看着石苓人从树林的阴暗处走出来。
他脸上身上脏得像从泥塘子里刚爬出来的,还有树枝刮出的细长伤口,简直像个野人,但是在蓝色磷光的照耀下,觉得他英俊不凡,想必童话里的王子也无出其右。
自己看着石苓人走出来,看着石苓人走到自己身前,看着石苓人伸出手把自己拉起来,然后……自己听见石苓人恶狠狠地对着自己大吼了一声:你乱跑什么!石苓人经常对着自己咆哮,从来没有还过嘴。
可是这次,石苓人刚刚吼完,就听见我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吼了回来:你脱险不去报警,跑来干什么!石苓人居然被他吼得愣了一下,看我的表情比他还要气急败坏,一时间他居然觉得自己跑来真的好像是办了件错事,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一些:你……我脱离监视,立刻就赶过来了……我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乍一见石苓人,狂喜像潮水一样淹没了自己,然而这潮水随即退去,自己想起了穆彤彤说的话:这条龙脉,只能有一个人出去化龙……现在石苓人来了,大家,怎么办
?石苓人不自觉地用手抹了一下脸:你,你怎么了?我看着自己的目光复杂,既像喜悦,又像悲伤,自己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我来找你也错了?我忽然笑了出来。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石苓人来了,来找自己了,在这危机重重的龙脉里,有个人为了你来冒险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至于只能出去一个人……去他喵的!自己有人爱,这不是天一亮就消失的露水姻缘,这一刻就算是死,自己也满意了。
自己忽然张开双臂搂住了石苓人的脖子,平生头一次主动地吻了上去,堵住了石苓人所有的咆哮。
磷光虫豸在大家四周飞舞,成虫豸的生命开始迅速逝去,但是直到死亡,她们仍旧成双成对地钩在一起,像雨一样簌簌下落,在地面上积成一片,仍旧发着淡蓝色的光。
婚礼变成了葬礼,然而即使到死,她们也没有分开。
我把石苓人死死箍着,象是要把自己揉进身体里去。
我挣扎了一下,很不合时宜地打了个比方:你比岳文斌劲还大。”石苓人怀疑地放松一点:岳文斌怎麽了?你没事吧?这话说得酸溜溜的,只是他自己没觉察到而已。
我用下巴指了指一边那不人不鬼的尸体:他。”石苓人看了一眼,突然又想起了之前的事,忍不住又咆哮出声:你没事不躲起来,往深处走来干什么!”
“你吼什么,当心把什么怪物引来。”石苓人立刻收声,用脚尖踢了一下地上的岳文斌:这变成的是个什么东西?蜥蜴?我扒到他肩膀上:不知道,觉得,算是个蜥蜴人哪。”
“蜥蜴人?石苓人的眉头拧成一团,这见鬼的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到处都是古怪的变异动物!”
“那个穆彤彤说,这是条龙脉。”自己不想再看岳文斌的尸体。
尸体已经冷硬,身上那层皮转为深灰色,看起来更象是一条大蜥蜴而不是人了,咱们走哪,边走边说。”
石苓人笑了,“我也有许多要跟你说……不过,先要介绍一个熟人。”
我没想到在沼泽的不远处,居然有一条河流,积成了一片湖面。天空传来了奇异的声音。
抬起头来,我看见了游慕容和岳诗音,她们搭乘的钢铁巨兽于水面上飞行着。
石苓人隆重介绍,“那是大名鼎鼎的a-1jskyraider,空中袭击者系列1942年6月,美国海军在中途岛之役,在海上机动航空兵力击溃了日本的优势舰队,一举扭转了太平洋战局的攻守地位,此一海空决战的胜利打开了美军反攻的契机,依据麦克阿瑟将军当时所拟定的‘跃岛作战’构想;自1944年初发动后,势必依赖美国航空母舰的空中支持,展开一连串的两栖作战,海军当局为加强航空打击支持战力,决定开发新型俯冲轰炸/反潜导弹攻击机,作为进攻日本本土前的准备。同年7月选定了douglas道格拉斯飞机厂的新机设计,订造原型机25架xbt2d-1,在1945年3月陆续升空试飞成功,时至ad-1量产机型1946年11月出厂配属之际;日本已经无条件投降,因此大幅度缩减原订生产计划,因采用单引擎螺旋桨为动力;在新型喷射动力机种全面发展成功的趋势下,‘提前退役’似乎已在预料之中。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后,空中袭击者系列随同其它喷射机种纷纷进入抗美援朝战场,虽然遭遇米格狙击,还是连续创下辉煌的战果,也赢得高达3180架以上的最后生产数字。60年代美军介入越南战争后,此机充分发挥对付所谓‘限度战争(limitedwar)’的特殊战力,美军至少先后投入1000架以上的空中袭击者机。按照这样的设计虽然客舱空问会受到压缩,不过相对地即使两具引擎的其中一具因敌人的攻击而无法运作时,平衡也不至于大崩坏,生存机率也会跟着提高。
也因此,在越南战争中此机型还加装了机关枪座或火箭发射器,越南战争开始后,对于空中力量较弱的北越,美军先后投入一千余架a-1系列攻击机执行对地攻击任务。另以,自1946年至70年代中期为止;空中袭击者系列乃以螺旋桨机种在美国海、空、陆战队等军种内渡过了近30年的漫长役龄,除美国外;其它使用国家尚包括英国皇家海军、法国空军及越南,被拿来做为前线的战术统御之用。空中袭击者系列各机型在1962年前旧有编号为ad-1至ad-7,随后改为「a-1」统一前缀的新编号,1965年法国又将空中袭击者式攻击机转卖给高棉、查德、中非等国空军。不知道是越南人对a-1情有独钟,还是缴获的这种飞机保存得最完好,虽然后来在美国被自己的后继机种给取代,但仍是一部时至今日,依旧以现役的身分在非洲和东南亚的边防军的人中服勤的名机。”
不要小看这种螺旋桨飞机,它的武器挂载能力达到3,630公斤以上,最高记录是6,355公斤,这个重量已然超过机体本身的重量。机身坚固,在高强度的作战中存活率高,往往遭受地面炮火袭击至弹痕累累,依然能够安全返航,这种奇迹在越战中屡见不鲜。高达10小时的续航能力,树梢高度的低空扫射攻击,近乎垂直达85°俯冲投弹攻击角度,诸如此类优越的性能决非一般喷气式攻击机所能达到。同时,作为海军的飞机,它的低速飞行安定性好,恶劣天气舰上起降方便,出勤率高,因此也广受海军的欢迎。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岳家有特殊渠道,还真不好弄进国内。
“本来是岳家准备捐给军事博物馆用来打通军方市场渠道的,没想到还有披挂上阵的一天!”
“是啊!”游慕容把嘴歪成字型碎碎念道:开这家伙是很带感,可是我为什么会被那大家给逮住哪?”在声称被逮住了的游氏兄妹的妹妹所打来的手机中,石苓人知道游慕容被要求拿姓名来做为解除和组织隶属的赎金,但是岳夫人她拒绝了这项要求。’
就算游慕容遭遇什么不好的下场也没关系吗?’随你高兴想怎么样。
只是敢在岳家的太岁头上动土,可别以为能全身而退!岳夫人反过来威胁向自己恐吓的对手,然后答应了把游慕容使用权移交给岳诗音联手的提案,想要为我们尽一份力的大家便朝据传有龙脉沉睡的黑沼密林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