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闲主仆几个已经很呆了一会儿了,最起码有小半个时辰了吧?而侯府的主人们仍迟迟未出现。
小童扫雪忍不住咕哝道:“还是个侯府呢,怎么待客这么差劲?还有刚才那个门房也是,我们说是来探表姑娘的,怎么感觉脸色怪怪的似的。”
“扫雪!”
于闲没有抬头,只是丢出了两个字,眼睛忍盯在书上。他绝对不是在意扫雪抱怨侯府什么的话,只是,扫雪吵到他看书了。
扫雪扁了扁嘴,到底没有再说了。
此时,门帘微动,于闲这才有些不舍地将书放了下来,理了理衣衫。进来的正是钱氏,双方见过礼之后,分宾主坐下,于闲就说起了这一次的来意。他得了京城一家相熟的书坊老板托人送的信,因此过来买书,谢宛云的母亲,他的姑母于氏就托他顺便来瞧瞧谢宛云,给她捎点东西。
钱氏听完,却只是命人收下了礼物,然后借辞说谢宛云去了佛寺上香,还没有回来,便端茶送客了。
从花厅出来,扫雪愤愤不平地道:“哪有这样子的?就是真的还没有回来,也可以留我们住上一晚,那不自然就可以见到面了?真是……”
说话这里,却见对面有个丫头过来,扫雪便住了口。
那个丫头蹦蹦跳跳地过来,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瞬间,将一团纸塞到了于闲的怀中,于闲微讶,却不动声色地收下了,就连扫雪也没有瞧见。
回了临时住的客栈,于闲在灯下展开纸条一瞧,上面写着:“她在别庄,可往别庄一晤”,然后就是地址,却没有落款。
原来不是去上香,却是去了别庄,那侯爷夫人钱氏却说了谎。显然,其中有不可为外人所道的由头。
具体如何,也只有等去别庄见到了谢宛云方能知晓了。
于闲的心微微下沉,想起姑姑于氏曾经满脸安慰地对他提起,本来这样嫁了表妹之后,心里一直很担心她在侯府会过得不好。不过,如今就放心了。表妹来信说,大约是因为对她心怀愧疚的原因,侯府中的人反而十分照顾于她。她住在东院,柳家妹妹住在西院,是个十分懂事的女孩子,总是姐姐地叫着;婆母待她虽比不上柳家妹妹那么亲近,但也客客气气的,不曾给过脸色;妹妹锦云同她最是相契,两人经常秉烛夜谈;而世子爷更是人物标致,言语体贴,对她极好;再加上老侯爷、老夫人格外疼爱于她,因此,虽然还有些不太适应的地方,但过得却是极舒心的,让姑姑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