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香囊,绝对是出自谢宛云之手。
这种绣法,是于家的祖祖辈辈经过改进传下来的,传女传媳,乍看可能并不太明显,可是越看会越觉得花儿具有一种凹凸的感觉,绣出来的东西更为生动、逼真,越看会越觉得活灵活现。
在背后的谢宛云突然就觉得于闲的周身气势一变,怒意勃发。
朱承平生性好强,虽然因为于闲是谢宛云的表兄,对他还算客气,但此时一经挑衅,也是冷然而立,不让分毫。
两人之间,仿佛有无形的刀来剑往一般,情势紧张,让人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此时,一团乌云袭来,天光微暗。
风呼呼地吹着,树枝摇动。
“哈、哈、哈,”乔文山突然大笑起来:“什么花不花的,快别说这些女人家的东西了,我一个大老粗一听这些这些东西就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风这样大,只怕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喝酒吧!平常那婆娘老是不让我喝,今天,你们两个可要陪我一醉方休才是。”
“说的我好像多小气似的,还不是你平常喝个酒就没了节制,大夫都说让你少喝一点酒。慧兰、淑仪、可欣,你们替我说说,是不是这回事?”
门氏也笑着同乔文山一唱一和,打着哈哈。
又道:“瞧你们几个,平常老是莫忧姐姐、莫忧妹妹的叫来唤去,今儿个人来了,都傻站着干什么?慧兰,过来陪你莫忧妹妹说说话。我这人老话粗,开始装个台面还好,久了可就要露馅了。”
慧兰闻言,就笑着过来把谢宛云的胳膊挽了,道:“妹妹随我来。”
谢宛云便默默地随慧兰去了。
此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雷声轰呜,雨点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真的,下雨了。
一行人便匆匆地朝里头走去,落在后头的朱承平见着谢宛云的背影之后,却是身形微震,忽听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莫忧妹妹的背影同姐姐真相似呢,我第一次看到时,也是吓了一大跳,差点以为姐姐活过来了呢!说起来,莫忧妹妹真是可怜呢!前几年不慎从山上滚落,一张脸竟给全毁了。若不然,定然也和姐姐一样,是个极美丽的姑娘呢!”
柳如月边说边小心地观察着朱承平的神情。
却见他神情如常,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随意地重复道:“毁容?”
“嗯,我当然冒失了一下,不小心把莫忧妹妹的帏帽扯掉了,把她吓得可不轻,心里懊恼死了。平哥哥可千万别再问起她的容貌了,免得让她再伤心一次。”
柳如月小小声地踮起脚附在朱承平的耳边说道,呼出的气让人痒痒的,鼻间香气隐隐、若有似无。
“知道了,走快点吧!雨大了。”
朱承平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将手抬起,遮在柳如月的头顶之上。
柳如月的心中就升起一丝甜意,虽然还搞不清楚朱承平是在生什么气,这些日子一直以来都有些冷冷的,但是,他心里必然是有她的,要不然,不会这么做。
现在,只要查清楚这中间的原因,然后解决就好了。
一切,都会再像过去一样的。
柳如月如此坚信着。
而走在前面的谢宛云走得稳稳的,不曾回过一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