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帘外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祖母您找我什么事。”
薛景呈掀了帘子进来,抬眼一扫,原本的散漫收了起来,一一招呼。
太皇太后愣了一下,好半天才纳闷的问:“你今儿个是中了什么邪,哀家可没见过你这么礼貌的时候。”
“噗嗤…”
魏之杳没忍住笑出声,意识到发出了声音,她红着脸又咬紧了唇角避免自己再笑出来。
薛景呈有几分无奈,祖母当着这么多人面拆他的台。
不过瞧着小姑娘笑红了脸,他又觉得这顿拆台值了。
起码,逗笑了她。
太皇太后也没多想,笑着介绍,“这是安阳…”
“杳杳。”薛景呈打断她的话,轻笑,“不用介绍,我认识她。”
提到这个名字时,他眉眼上扬,神采飞扬,全然是这个年纪的肆意张扬。
太皇太后心里一个咯噔。
薛景呈自小就是个坏脾气的主,谁都不放在眼里,可眼下,却这般神情。
她也是过来人,哪能看不出他眼里满满的情意呢。
若是旁人就算了。
可这人皇帝也看中了,若是闹的二人争一女才是笑话。
再看向魏之杳时,太皇太后眼里没了一开始的喜欢,多了些不喜。
原先看着出众的相貌,如今看来倒是过于狐媚了。
这般好相貌,可不是会引得他们兄弟之间不和。
皇室子嗣本就少,他们若因为一个女人生了间隙,她定不会轻易饶过这个魏之杳。
想到子嗣,太皇太后又有些哀伤,她只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正德帝才继位不久就去了,连带着皇后也去了,只留下一个独苗苗。
小儿子镇守边疆,可子嗣也不多,只有一子一女,完全撑不起来。
太皇太后低头喝了口茶,摆摆手,“行了坐下吧。”
薛景呈应了声,叫了搬了放在了魏之杳的边上,看得太皇太后眉头又是一跳。
薛景呈坐下来,先和温氏打了个招呼,“姨母。”
十八.九岁的少年生的清瘦修长,英俊贵气,笑起来时,那双狐狸眼似会说话般,勾的人心痒痒。
温氏听过薛景呈在京都的名声,暴戾阴鸷,冷血无情,传出去能令小儿啼哭,可眼前的少年却生就一副顶好的好皮相,和传闻大相径庭。
她不自觉的便多了些好印象,笑着点了点头,“景呈。”
薛景呈又说了几句好话,把温氏逗得眉开眼笑。
魏之杳目瞪口呆。
薛景呈瞧见她的模样,挑眉笑了,“怎么?”
她撇撇嘴没说话,低着头吃酒。
“少喝点。”薛景呈叮嘱了一句,懒散的往后一靠把玩着酒杯,从头到尾,没和薛容筠打过一声招呼。
薛容筠也不在意,微啧了声。
这姐弟俩喜好还真是一样,都偏爱这种娇娇软软的小姑娘。
薛容筠垂下眸。
薛锦意可从未给他送过礼物,真是一点也不乖。
宴会持续到晚间才散去,魏之杳和温氏往昭阳大长公主府的马车行去。
昭阳大长公主因着身体原因早早就回府了,还剩下一辆马车停在这。
魏宏远忍不住喊,“温氏。”
在宴会上,他看着温氏被诸多夫人围在中间,看着那些大臣谈论温氏,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赞美。
这一切,和他想的都不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
和离后的温氏应当憔悴疲惫,应当被人所孤立才是,可她不仅比之前还美,还受到了那么多人的追捧。
他看着他们看温氏,恨不得将他们眼珠挖下来。
那是他的妻子,他一双儿女的母亲!
“宁安侯。”温氏只愣了一下,很快恢复寻常,“我如今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侯爷还是称我为安阳县主比较好。”
魏宏远握紧了手,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心中愈发不甘,“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做出这番姿态给我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