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瑜:“我知道你想杀我灭口,不过你最好安分点,我一死,便会有人把这个秘密传到罗九郎耳中。如果你还想保住自己的地位,那最好规矩点。”
许航顿时面色惨白,脚下打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绣坊门口的石阶上。
之前被踢中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痛,许航痛呼一声,惹得围观路人哄然大笑。
许航指着笑他的路人破口大骂。
顾君瑜转过身,陆沉菀已在身后等着他。
顾君瑜忽然觉得自己像带着一条可爱的小尾巴。
这种感觉似乎还不赖,他道:“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陆沉菀看他脸色惨白,轻轻嗯了一声。
许三屁滚尿流地爬过去搀扶许航,“公子,小的扶你起来。”
“废物!给老子滚!”许航心中正恼怒,一脚踹向许三,不小心又扯到了蛋,疼得他龇牙咧嘴。
谢浩然让车夫将马车掉头,这条路行不通,他们得绕道出城。
谢家小厮战战兢兢,不敢去车内,便和车夫一同坐到车门前。
好在谢府不缺钱,谢浩然的马车都是豪华型的,搭这么多人也不在话下。
顾君瑜胸闷气短,上车后便闭目养神。
其实太子被废之前身体很好,不过流放后就似乎有了心疾,不能情绪过激。
他原以为这是安王的心理作用引起的,但今天看来可能是这具身体本身就出了问题。
不知此病能不能治好,要是当一辈子的病秧子,那就少了许多乐趣。
正胡思乱想着,额上传来轻柔的触感,顾君瑜睁开眼皮,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
与以前的平静不同,现在这双眸子里多了关切和自责。
“我没事。”顾君瑜宽慰道。
陆沉菀细细将他额头上的汗珠擦干,不由得红了眼眶,“我给夫君添麻烦了。”
她耷拉着脑袋,像犯了错的小动物,可爱又可怜。
顾君瑜心口被她这憨厚的萌态冲击,就算真有气,也该被软化了。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错不在你,你不用自责。不过我们是家人,今后你有什么困难不能憋在心里,也不能一个人扛,今天这种情况太危险了。”
陆沉菀抬起头,眼里有些诧异。
顾君瑜拉起陆沉菀的右手,她的大拇指和食指多了一层薄薄的茧子,原来她这些天都在房间里偷偷绣东西。
顾君瑜忽然想起安王曾对陆沉菀说过的气话,不由又心疼这个懂事的小女孩,“以前是我想不开,让你受了许多委屈,今后你不用做这种苦活,银子之事我会想办法。”
坐在对面的谢浩然轻咳一声,他忽然有点嫉妒。
要是悠儿妹妹对他也这么温柔体贴就好了。
陆沉菀红着脸收回手,顾君瑜倒依旧面不改色。
谢浩然好奇道:“不知安王与许航说了什么?”
顾君瑜道:“一个偷梁换柱的故事。”
谢浩然狐疑不已地看着顾君瑜。
顾君瑜:“好奇心杀死猫,谢公子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将顾君瑜和陆沉菀送到庄子上,谢浩然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这里家徒四壁,这根本就称不上庄子,想着昔日风光无限的太子竟沦落至此,谢浩然不由生出几分唏嘘。
不过顾君瑜似乎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反而笑侃道:“谢公子这表情,似乎是想多捐我一些银两?如果谢公子愿发这样的善心,那我也却之不恭。”
谢浩然:……
陆沉菀第一次听安王开玩笑,心下诧异,嘴上还是帮着顾君瑜打圆场:“安王快言快语,还请谢公子不要见外,请自便。”
谢浩然:“安王妃不必客气。”
他让小厮将布匹送进房间,并没在顾君瑜这里多作停留。
从谢家回城,小厮便劝道:“公子,我们最好还是和安王保持距离……”
“我倒觉得安王此人有情有义,率真还不失聪明,比许多人都有趣。”
“他聪明那为何还被流放了呢?”
谢浩然斜了他一眼,小厮噤声了。
陆沉菀回家便去给顾君瑜熬药,顾君瑜一个人在房间歇着。
这具身体体虚,容易出汗,他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沾湿,贴在后背很不舒服,顾君瑜将湿了的上衣脱了。
看着这一身皮包骨头的白斩鸡身材,顾君瑜不免叹息,他前世坚持锻炼才长出来的八块腹肌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