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从极愣了一下, 没太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白优已经挤到了他的面前,指着他胸口之前被水匪刺破的位置,“都成这样了,你就不知道多顾及一下自己嘛。”
宋从极这才反应过来, 无所谓地勾起嘴角,“无妨。”
白优:“……”都已经前后都是伤了,他居然还这么云淡风轻。
白优低头看了看被他照顾妥帖的自己,再看了看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大人,你的衣服湿透了,得先烤干,你这样伤口一直被浸着,不会好的。”白优说着就挤了出去。
宋从极想拦,白优却已经跑到一边找树枝去了。
雨后的丛林,要生火比之前更难。
宋从极看着她轻车熟路把这些东西弄上,心里疑惑更甚。
在他所有的调查里,即便她会风水会玄术这些都只是学识领域的东西,但能在丛林也如此适应自如,又岂是从不踏出府门的小姐所懂的。
宋从极状似无意地开口道,“那倒是对这些挺熟练。”
“大人有所不知,毕竟我也学习风水玄术嘛,在家里闭门造车是不行的,所以经常背着我爹悄悄跑出去。”白优随口说道,致力于稳住自己的人设不倒。
她就不信在婚约之前,宋从极能多仔细地研究过她。
宋从极应了一声便沉默下去。
其实,她之所以会这些,无非都是因为以前常年跟着爷爷,到处云游被迫学会的罢了。
白优没注意到他未曾离开的探究目光,把火点燃之后就过来看他的伤口。
“大人,把衣服脱了。”白优一脸认真地对宋从极说道。
宋从极:“……”
“我自己来吧。”
宋从极示意她转过身去。
白优手里还端着配好的草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我现在是大夫,就像你昨天救我一样,大人不必拘束。”
宋从极:“……”
宋从极没办法,只有脱了下来。
虽然衣服湿透了,但之前伤口上的血还是和衣服粘在了一起,脱下的时候,伤口被扯开,鲜血顿时涌了下来。
白优眼疾手快把草药全部贴到伤口上。
庆幸她当时来的及时,否则,再晚一点点,那剑就真的刺穿宋从极的心脏了。
都伤成这样了,他居然还不吭声,他怎么这么能忍!
白优越处理心越沉,虽然一直对自己说专注他胸口的伤就行了,可视线还是忍不住瞥到了他身体的其他地方。
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伤口印在上面。
透过这些伤口,她都能想象得到曾经在战场上,他所经历的腥风血雨。
白优尽量轻柔地对待他的伤口,所以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宋从极身边从来没什么女性,更不会有如此与别的女人这样亲密接触的机会。
表面上他淡定无比,其实双手却紧张地抠住了旁边的枝干。
白优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被无限放大。
丛林里,鸟鸣虫响,雨后气息挟裹着海风飘荡在两人中间。
不知过了多久,宋从极终于听到一声轻快地浅笑。
“大人,扯平了。”
宋从极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这句话背后的画外音。
他帮她处理毒素,她帮他处理伤口。
这倒是扯平了。
但她救他一命这个……却没有。
他还欠她一个人情。
看着白优皎洁的目光,宋从极微微叹气,她为何对嫁给他这么执着呢?
白优接过宋从极的衣服,刚要拿去架子上烤的时候,里面掉出了一个木头人。
是在船里的时候,从安王身体里掉出来的。
白优先把衣烤好,重新捡起木头人仔细地看了看,尤其木人的表情,简直完美的刻下了安王的精髓。
“这木人像是一个人的缩小版。”白优分析道。
宋从极点了点头,要不是之前情况紧急,其实他更想多研究一下安王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