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季长机械式的转了转头,眼里毫无光泽道:“他们早就已经死了,服毒而死,无人幸免。”
刘康脸上血色全无,失魂落魄的往后一退,众人心哀。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元大宝哭。
梅季长痛苦的一笑,有感而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何人能幸免。”
言罢,他想掺扶起梅老太爷,可太爷始终不愿起。匍匐在地痛哭不止。
“祖父,是孙儿无能,连累了梅家,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能如何?能如何?”
百年梅家,百家梅家,说是风光无限,可又能如何?
梅季长两泪彷徨,喃喃自唱:“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把那百年兴亡看饱……”
一首桃花扇,曾是闵瑶随口写的戏本。他曾经还因此伤过春,悲过秋!
但现在呢?
一转眼,他梅家仿佛就成了这戏,能如何?
能如何??
斉文臻牙关紧咬的一言不发,最后让严华将人押进大牢。
查,是一定要查的。但现在,他不杀无辜之人。
“侯爷,梅家杀夫人没有动机啊,除非……从一开始,就是梅家绑了夫人。”孙志说出自己的观点。
整件事,扑朔迷离,要想知道真相,就必须要等瑶儿醒来。
斉文臻深吸了口气:“张晋超何在?”
“已关入天牢。”
前院发生的事,闵瑶都听见了,从皇上宽慰斉文臻开始,到后来梅老太爷声泪俱下,以及梅季长哀唱桃花扇,一字一句,闵瑶全听到耳里。
说实话,她心很乱,要说不恨……是假的。
但要说恨,又不知道,恨从何起。
还是那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该如何?
这心是肉长的啊。
若不是梅继昌舍身一扑,她只怕早就死在了天坑下。
但若无梅家算计,又那来的天坑。
这因果……
好让人心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