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不见,姚士杰仿佛老了十来岁。头上遍布银丝,就算闵瑶在,不仔细看,只怕也认不出来。
姚士杰一声长叹:“别人不去也就罢了,我不去只怕将来更无望。”
自从天下大定,朝庭便在用人之际,他向上锋递了七、八封信,想结束丁忧。都石沉大海了,为馆多年,姚士杰怎能猜不透其中蹊跷。
这就是闵瑶变了凤凰,上锋怕得罪暄王。才卡着他没复职呀。
愁容满面下,姚士杰一咬牙,便带着随侍往星云湖赶。
就在这时,神情忐忑的随侍,擦了把冷汗,小声道:“王爷,有件事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要紧吗?要紧你就说。”都什么时候了,还犹犹豫豫。
姚士杰满脑子都在想,一会见着暄王,一定要想办法,与闵瑶也见一见,不然这恩恩怨怨怎么解得开?
随侍低下头支支吾吾,过了好久才鼓足劲道:“老爷,昔曰大乱,大娘子在流民里碰到了杜江。”
“……什么?”姚士杰大吃一惊,瞬间脸色都变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城破那天,百姓们争先恐后的想逃出城,大娘子看到了杜江。”
“然后呢?”姚士杰心里一咯噔,几乎想都没想,都猜到了然后。
随侍赶紧又擦了把冷汗:“然后大娘子就把杜江带回府了,一直关在后面的柴房。”
“疯了!这么大的事,竟没人告诉我?”姚士杰气的两眼一黑,差点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杜江是何人?
是他那亲侄儿和亲庶侄女,乱了纲常所生的孽障,而这孽障还是曾经闵瑶的和离前夫呐。
想当初天下大乱,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就他不死呢?
不死也就罢了,大娘子竟然还把人拣了回去,藏在姚家。
这不是要他姚士杰的命嘛。
完了,完了,姚士杰面若死灰,他想他这个要命的坎,怕是真过不去了。
“孽障啊,真是个孽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