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装盘端上桌面时是小盘的——但是丰盛,一顿饭能荤素汤水摆上小半桌,虞晩在学校肯定不能这么吃,看着就幸福,哼哧哼哧吃到十分饱才停下。婶婶和所有的母系家长辈一样,看家里孩子吃饭吃多一点就开心得跟什么似的,高高兴兴的拉着虞晩又说了会儿话,聊了聊她没见过的大学和大城市什么的。虞晩上楼洗澡准备睡觉的时候,她还哼着一点歌儿在下面忙过来忙回去。
如果按照从前的过日子模板,那么虞晩的这一个寒假也就没有什么是值得特意提出来说的——很明显不会这样,你知道。
家里的床软,被褥也都晒过,捂在里面的幸福感实在爆棚,虞晩回家后的第一觉就睡得极沉,平素里定的闹钟也都删掉了,自然醒时已经将近十点。
虞晩踩在拖鞋里打开房门,啪嗒啪嗒的下楼时,只以为今天是自己放假回家的第一天,婶婶由着自己睡懒觉、没有上来叫自己,而已。
所以,摸着光滑且凉的扶手转过一个楼梯的旋,从二楼下到一楼,虞晩是什么也没有想的,没有想时间,没有想事情,没有想人。事实上这种状态在虞晩不知道从哪一天发现自己对过往的回忆会渐渐蒙上白雾时,也就开始伴生着出现了,思绪里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存在。
——一个男生。
体态匀称,和威叔看起来一般高。站在拐过楼梯弯旋后能看到的玄关内侧,不出挑也不落魄,寻常到好似一个范本般的穿着,又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侧身背对着这边,在给做室内装饰的盆栽树调整枝叶。他做得很熟练,很自然,好像他已经在这个地方进行过这个动作不止一两次。
虞晩怔住。
完全放空了的脑内,思绪回转得有点慢,处理眼前这个情况,需要一点时间。
就在这一点还未被询问或表达什么的空白时间里,这个男生转过了身来,正面的,朝向虞晩。
二十岁吧,大概。
一个人“长得如何”,千百个人有千百种评定标准,单是谁谁说咋咋,算不得数。更何况现在的审美眼光,是变化得培养跟不上潮流的情况,昨天刷屏的似乎还是六块腹肌,今天就变成了小奶狗当道,明天后天又会是什么呢?谁也说不好。
但,这个男生,长得也太...标准,了。
眉眼鼻唇骨,似乎都是能在书籍和画册里能找到一模一样的那般,标标准准的端端正正。
怎么说也是个正儿八经中文系学生的虞晩,打上这样一个照面,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语塞之感,她简直是要形容不出来了。
“...”
“...”
这个大约一百个人来见他,能有一百零一个人觉得他“长得好”的男生,在虞晩的视线里轻微的调整了一下他的动作。
手垂到身侧,身体向前倾出大约30°,沉静的,认真的,朝虞晩这样鞠了一躬。
“小姐。”他保持着这个恭敬的姿势足有五秒,然后这样说。
语调也是如出一辙的沉静、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