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肱将长孙安玄邀请到一处亭子里,这会呢,上等的海鲜送上了,那些煮熟的螃蟹,还有鱼什么的,又送上一坛桃花酒,那两人就在这谈啊,这也真是有意思,这五品的监御史安玄,居然可以和二品的东军府长官,车骑将军陈肱一块饮食佳肴,共赏桃花美景。
这是陈肱一贯的性格,也许是在京城待惯的缘故,他觉得长孙安玄挺和善的,虽然他的样子凶巴巴的,但是呢,至少应该是个比较正直诚恳的人,所以呢,他会请这样的人喝酒吃饭,以缓解心中的内疚,但是有些话,他是不能明说的,明说的话,又担心这样的官员日后处事会有恃无恐,觉得上头罩着他了,会为所欲为。
陈肱就说
“长孙安玄,你知道,如今的天下是什么样子的吗?”
长孙安玄掰开螃蟹,烫的很,就吹吹手,说
“哎哟,烫烫,将军大人,这天下,穷得很,我知道,呼呼......呼......”
陈肱笑道,觉得安玄还挺幽默的,就问安玄啊,说为什么啊?
安玄一边将螃蟹的鳃扒开,就一边说
“咱家那里,就有挺多田地,如今的天下呢,收税是按着一亩田地来收税的,那就是说呢,有些地多的,交的要多,地少的呢,交那么一点,有的甚至不用交了,可是不交钱的人,那他没地,但总得吃饭啊,就要去当佃农,那士族世家呢,大规模兼并土地,那这样,国内贫富呢,就日益不均了,因为士族世家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他报上去的数字是假的,所以交上去的税棉粮等等,那也肯定是假的,虽然说,这底下就有不少佃客,佃客将他们努力交给世家,可是呢,他们的压力越来越大,因为他们还要花钱把自己赎出去,这就是桓府的弊病所在。”
陈肱又问
“长孙安玄,你真是直言不讳啊,那你怎么看待这些世家呢?”
长孙安玄就说
“将军大人,要我去哪里给百姓施恩,那我照去不误,可是,你问我怎么去看待这些世家,我还真的,一时半会儿,答不出来,我只能说,桓府必须要有制度去限制这些世家的发展,因为如今朝廷的一年的岁入,我觉得是很低的,那,要让别人替你卖命,你还得给点钱去孝敬孝敬他,孝敬完了就算了,别人帮你出点绵薄之力你还得答谢他,这不乱来么?”
陈肱这么一想,长孙安玄似乎又不大像是个有反心的人,又问了
“那你,是怎么看待周王还有陶骏极这种人的呢?”
长孙安玄一听,周王?哎哟,这人我见过,既然你问他,但是,我不能直言说出来,说出来那还得了,你这个桓府是最不爽这个周王的,安玄就把桃花酒倒进杯子里,一饮而尽,就疑问道
“周王?陶骏极?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啊?我都不知道,将军大人,您能说说么?”
陈肱一听,心想,这安玄还挺小聪明的嘛,就把来龙去脉说出来了,长孙安玄就笑道
“哼哼哼,无耻小人,这种人,唯恐天下不乱,如果百姓真的造起了反,死的人多了,成者王败者寇,成功了,他们在金丝大殿上面喝酒吃肉,老百姓们继续喝着稀粥度日,失败了,就是几十万老百姓甚至是百万百姓陪着他们一道黄泉相见,草菅人命,莫过如此,将军大人,若要说天下最大的败类,还得是这些煽风点火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