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迟梅公也无法再多说,只能缓缓坐下。
丁潇潇知道老夫人对她的意见,但是看在屈雍的面子上,她可以不做争辩。但是抬头间,看见了一脸嘚瑟的少姬,正用由上而下的目光直视着她,已经几乎看不见疤痕的脸写满了胜利者的骄傲。
老的能忍,小的忍不了。
丁潇潇站起身来,向上座的行了个礼,之后转向首辅项大人问道:“大人,您在地牢门口放了本宫的时候,竟然是因为我是造成盐矿惨状的罪魁祸首吗?”
首辅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问道,一怔之后缓缓道:“也没有证据确凿,但是,也有嫌疑。”
丁潇潇抓住字眼继续说道:“既然不是确认无疑,请贵城说话的时候别太武断。本宫是东临郡主,清誉也是值钱的。你们西归这次,是准备多赔一些吗?”
老夫人的脸迅速僵住,好似一阵秋风之后,坚挺也无奈的杨树,落了个干干净净。
“原来是这样,此案一直未有定论,是我没打听清楚啊。雍儿,你也该提醒母亲一二的。”
屈雍看了看丁潇潇,感觉今天的她有种特别不一样的感觉,也不知道是被她身边那个脸生的仆役映衬的,还是经过丁二的事情,有了些蜕变。
看儿子完全不接话,反倒是直勾勾盯着郡主看,老夫人很是不悦的干咳了几声。
“秋天气躁,人也容易犯脾气,咱们今天既然都愿意坐下谈,就要将盐矿的事情和和气气解决干净才好啊。”
众人皆称是,纷纷点头,只有丁潇潇直立着的脑袋,让她这个原本娇小的人,在一片附和声中,极其显眼。
老夫人刚才一拳捶在她这块铁板上,还疼着,不愿在与她计较。少姬在旁不悦的小声嘀咕:“干娘,您看啊,这个郡主就是这样目中无人的,完全没有礼仪教养,让她来这真的是有伤两城体面。”
迟梅公见状不得不打起圆场:“郡主在家深受城主宠爱,也是惯坏了的。来到西归,种种不快,今天都在一起难免有所表露。老夫人、城主、少君、少姬请见谅啊。老臣干了这杯,以表歉意。”
迟梅公刚要喝,酒杯端了一半,被丁潇潇按住。
“我的聘礼,我都不能说句话了吗?今天的集议,我的出现就是需要迟公道歉的事吗!?”丁潇潇说话间,看着的却是大殿上的其他人。
迟梅公听话的放下酒杯,恭敬道歉:“郡主,是臣唐突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郡主拉起一面大旗只管大杀四方,他从中斡旋以谋取些和谈的利益。
见丁潇潇如此上道,迟梅公也很是满意,只是首辅大人将他俩的小九九看得清楚,则指望着老夫人搬出威严压一压二人。
没等母亲措好辞,屈雍抢先开口道:“确实。这些盐矿都是孤给东临的聘礼,迎娶郡主所用。大郡主自然是有权利参与意见的,毕竟,盐矿之事原本就是因您而起。”
这话说的像是在归责给丁潇潇,但实际上是将此事的关键交给了她。
“不错,既然是聘礼,自然是要成婚才作数的,可是到现在为止,城主与郡主也没有完婚啊。”
众臣工一听话题到了这里,纷纷开始进言,一改方才噤若寒蝉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