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沉思了一会儿,他觉得白碧水毕竟是他的孙女,而且刚刚死里逃生,他们家已经对不起了白秋兰一次,不能再对不起第二次。
但是孙女到底是个孙女,她和孙子不同,并不能给白家带来什么实际上的收益。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是这个道理。
古往今来,没有哪家的姑娘嫁给了婆家之后,还回家孝顺父母的,所以总有一嫁,何不叫她去的更有价值一些?
嫁给大户人家光是彩礼,就是一大把银子呢!
只不过……前提是人家得愿意出这一份钱,来娶他们家的姑娘,粗生粗养的乡下丫头能有多大的价值?
白老太爷心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白老太:“碧水那丫头,从小就没个脾气,人家高门大户的家里的丫鬟个个都是这个德行,能喜欢我们家的丫头?”
白老太听出了老太爷话里的担忧,他们毕竟是生活在一起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他既然提出了这样的疑问,那就说明老太爷已经动心了,只要解决了他心中的这个疑问,白碧水的事情便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儿,到时候想不让她嫁都难。
白老太激动地一拍手,鼓舞他道:“怎么会!碧水这都十五岁了,你瞧上次她和你说的那一番话,以前的小丫往你面前一站,连话都说不稳,每次听见你叫她,蔫的跟个提起来的兔子一样,现在眼不眨、气不喘,人早就变了!”
白老太爷回想了一番,好像正如白老太说的那样,上次要不是白碧水和她娘一起来拦着他,白其伟定会被打的皮开肉绽。
那样的场景,这个小孩既不害怕,也不怕惹事,把铁蛋送走了,回来径直往他面前一站,一番话说完,让他的心都静了。
“唔……不错,要是大胆些,将来兴许在婆家还能有一番作为,对咱们老白家也有大大的助益。”
事情得到了白老太爷的首肯,白老太脸上的笑意终于像菊-花一样,忽然之间彻底绽放开了。
她喟叹道:“总算是能着补十几两银子了。”
她正高兴着,忽然老太爷脸色严肃的转过来,对她道:“这件事,你和大媳妇来办就行了,最好不要牵扯上我。”
老头子这是黑脸白脸都想唱啊……白老太一瞬间被他不要脸的话给弄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人被压迫的久了,也就习惯了,她终究还是点了头。
嫁人这件事情,弄得白碧水心里很烦,她很想赶快逃离白家这个是非之地,奈何力量太小,根本没有办法和封建社会的家长制度抗衡。
即便自己的态度再坚决,到时候也免不了要被逼迫着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做小妾,如同被以物易物的筹码一般。
她更加努力地去卖双皮奶,不顾脚上的伤和身上的病痛,用光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去和时间赛跑。
奇怪的是,赵家的人说好的三天之后过来讨债,竟然半个月都快过去了,也不见来人。
要是再不来,白碧水都已经快要忘记了还有这一号人存在,还有一个最后期限逼迫着自己。
今天是她准备开始做蛋糕的日子,这些月的银子去掉用来买药和蛋糕材料,已经没有剩下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