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嫂笑着给白碧水拿过来了一件新衣服,还有香喷喷的烤鸡,道:“娘亲去帮陈家做活去了,今天冬至府里人手不够,我就帮忙做做饭,烧烧火什么的,一点都不累。”
“爷奶没有告诉你吗?”
白碧水点了点头,摇了摇头,只觉得很无奈,爷奶是说了娘亲要去陈家,但是遮遮掩掩,是她逼问良多才告诉她,她还以为娘亲被他们卖了,才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现在想来,定是家里其他人都默认了她那黑心大伯母的主意。
白碧水思前想后,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娘亲。
白秋兰这才明白,全家人是合起伙来欺骗他们母女,铁了心了要把白碧水给嫁出去。
白碧水没有独享这只鸡,看到了一直在屋子里面不睡觉,坐在桌子旁边看着她的白其威,心里忽然涌上来一股歉疚。
她把烤鸡的两只腿一个撕下来给了爹爹,一个撕下来给了娘亲,还留了鸡腹放在荷叶里包起来给娘亲留着。
她自己只撕了一点点肉嚼一嚼,不舍得吃的太大口,害怕一下子就吃光了,又要忍饥挨饿好多天。
“碧水,娘亲在陈家吃过了,你吃吧。”白二嫂不容拒绝的把鸡腿塞给了她,看着她吃完才温柔的笑了笑,拿粗布手帕给白其威擦了手和脸。
“本来是准备先给你爹爹吃的,但是你爹爹说什么也不肯先吃,非说要等你。”白二嫂说起来,也觉得很匪夷所思。
这让白碧水想起了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和爹爹见面的时候,他也是出自本能的去关心自己,这不像是一个傻子会做的事情。
怀疑归怀疑,但看到他疯疯傻傻糊啃鸡腿的样子,又让白碧水放下了戒心。
“他是白碧水的爹啊,不傻干嘛要装傻,不会害我们的。”白碧水给白其威递过去了自己的手帕,果然被他胡乱地揉了一下就丢到了地上。
天寒风凉,露水一下,四楼上的供暖再好,也留不住人了。
人们逐渐走了下来,四楼上的便空了。
彩玉急着找厨房里要一碗驱寒的姜汤。
到了休业的时间,已经没有什么人在了,她只好自己亲自动手。
掌柜望四下无人,悄问道:“彩玉姑娘,东家着了凉吗?”
彩玉心急如焚,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用力地点了一下头,“今晚的露气大了些,公子刚刚咳嗽了两声。”
“对了掌柜,您来帮我生火,我来切姜片。”彩玉一请他,掌柜便坐下来接过了她手上的扇子煨火。
来到了三楼,姜汤端进去之前,在门口又传来了两声咳嗽。
她脚下生风,马上把汤端了进去。
赵长洲端起红漆木盘上的白瓷碗,放到唇边吹了吹,余光微撇就注意到了彩玉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
“彩玉,有话直说。”
她一低头,心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自家公子的眼睛,于是便将方才掌柜与她说的话都告诉了赵长洲。
赵长洲听了新来的甜点师的消息,只是眼睛轻轻一低,看了看杯底还剩下三分之二的姜汤,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约,若真是她家人有命,我们也阻拦不得,掌柜恻隐之心也许会为酒楼招惹无妄之灾,叫他,随她去吧。”
“是——”她心下不忍,弱弱应了一声,心里还来不及叹惋,就听见赵长洲接着说道:“念在掌柜和那姑娘有约在先,叫她将第一批货送来,剩下的就不管了。”
他一昂头,将最后一口姜汤也咽入喉中,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喉咙里都是姜汤的辣味。
回到赵府,帮赵长洲铺好被子,他们两个就从房间里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