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离他们近一些的地方之后,灾民们果然像狼一样冲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镖头拿着刀和冲上来的灾民对峙,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人敢上前来。但是他们人人手里面都拿着石头,跃跃欲试,好像只等把他们组织起来的人发号施令,便要群起而攻之。
声响惊动了车上的人,王大夫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有见过这种聚众闹事的事情,如同遇到了凶悍的山贼一般,这阵仗把手无寸铁的他吓得只敢缩着脖子张望,还不敢完全的探出头去,只是看了两眼就赶紧放下了帘子,瑟瑟发抖。
赵长洲悠然自得的坐在车内,看着王大夫瑟瑟发抖的样子,笑的从容自若:“王大夫,您这般大的年纪了,即便是此刻寿终正寝也不枉此生了,何必这般害怕呢?”
王大夫不满地觑了他一眼,没敢接话,悄悄地怀恨在心,喏喏道:“老朽才六旬有余,身体康健,这些日子一直坐在车上颠簸也比寻常人的身体要好些,白丫头倒是年纪轻轻的,不也禁不住这舟车劳顿吗?”
他一顿碎碎念,孰知赵长洲根本没听进去几句,起身下车时回头对他嘱咐:“王大夫,你怕死可千万不要下车,下面的境况很不好。”
说完,王大夫的问句还没有出口,他人已经跳了下去。
车上的王大夫喃喃自语:“养虎为患呐,自古异性不封一字王、不予封地,英雄怕陌路,你们溧阳王府根基已深,圣上此时不拔,将来必定要给子孙后代留下无穷后患!”
赵长洲早就跑的没影了,也听不见他的这番诛心之语。他远远的便看见白碧水站在几个身强体壮的镖师身后,声嘶力竭的和暴动起来的灾民交涉,快步走了几步,赶紧上前去听她是不是又说什么傻话了。
五天没吃饱的人就能够去上街乞讨了,这些人起码两个多月过的都是这样的苦日子,饿到极致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就凭她的三言两语,还以为自己是神仙吗?可以普度众生?
“我知道你们很饿,但是前方大灾区的人更饿,他们不能没有吃的,我可以给你们粮食,但是我必须把这些都运走。”
彩玉一把拉住白碧水的手腕,质问道:“你瞎说什么?我们拿来的粮食分给他们?我们自己这些天都吃的是粗茶淡饭!”
“谁让你出来的,给我进去,这里没你的事儿!”赵长洲攫起她的胳膊就要把人拽走。
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瞬间躁动了起来,都在高-呼:“无良奸商,哄抬米价!”
“你们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你们好过!”说完这些人纷纷把手中的石头扔到了他们的身上,赵长洲把她护在自己身前,怒道,“看你干的好事!他们不过是欺软怕硬的普通百姓,要不是你给了他们希望,现在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你别怪我了,还是想一想该怎么办吧。”白碧水意识到了这些人都饿糊涂了根本听不进劝告。即使他们现在告诉他们自己是官家,人家说不定也会以为他们是打着官家的名号招摇撞骗。
正当两人说话之际突然从赵长洲的身后飞过来了一块石头,马上就要砸到他的脑袋,白碧水条件反射把他往身后一拽,倒让自己的后脑勺被石头砸了个正着。
那石头块头比较大,上面有尖角,掉下来的时候上面还沾了丝丝血迹。
“白碧水!你怎么了?”赵长洲慌忙接过她掉下来的身子,往她后脑勺一探,沾上了一手血。
“王爷,现在的形势太乱了,如果我们只是一味的防御,肯定抵挡不住的。”镖局的人来跟赵长洲请示。
赵长洲环顾了一眼现在混乱不堪地暴民,冷声道:“只要能守住粮食,其他的随意你们处置,上前抢粮不听劝告者,留住性命即可。”
“是。”那人飞快地跑过去和其他的同伴传递赵长洲的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