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一转头没有理会她,准备继续往前走。
“叫她下去!”前面的车厢中传出来一声命令,带着浓重的鼻音,马夫不敢不听,立马勒了缰绳。
遥知又急又恼,先她一步跳下马车,在下面做出接人的动作,不耐烦地对她说:“快点,我帮你发。”
“好。”她在遥知的搀扶下,没有踩脚凳就下了车,脚跟不轻不重的磕了一下,顾不上喊疼,就将手中的麦麸饼干分了他一半,叫他帮忙分给这里的老弱病残。
这些人手拿饼干,感激地流下了眼泪,妇人的四个孩子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就把手中所有的饼干都给吃完了。
“姐姐,我还要。”四个孩子一起拽着她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求着,这些小孩儿脸上脏的都看不清楚模样了,但是稚气未脱的语言却很可爱。
白碧水软了心,悄悄地说,“我再给你们一人三块,你们不许告诉别人,否则就没有了知道吗?”
四个孩子缄默不语,嘴巴紧紧闭了起来,直点头。
她从自己衣兜里拿出自己的零嘴,避着人群散给了孩子们。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马车碌碌驶向远方,在前面追赶馒头的人还没有回过头来,他们已经走出了老远。
一刻钟后,一行人在遥州知州府上卸下了赈灾用的粮食,这粮食十成十是赵长洲自己花银子从永乐城的苏老板那里买来的,经过了他的压价,比这里的粮食便宜了许多倍。
一来到知州府,赵长洲便被安排进了这里最好的地方,现在不仅有王大夫,还有遥州有名的大夫医师为他诊治。
他一直是半清醒的状态,看着一屋子的人围着他转,空气里面全部都是人们的呼吸,人声嘈杂,弄得他很厌烦。
“都出去……”他轻轻地说了一声,没人听见,他只好又强调一声,“都给我出去!”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禁了声,连忙离开。
“你们看也看了,有了结果没有?”
没有人做声,看来是没什么结果。
过了好久,空气中的浊气消散,赵长洲终于能呼吸一口干净的空气时,王大夫颤颤巍巍地开口:“公子的病可大可小,我们几个人现下有些争议,还不能有个定论……”
“王大夫,您在我们公子身边不是一日两日了,还要看多久,才能有结论?”彩玉气急。
白碧水捧着碗推门进来,一屋子的大夫战战兢兢地在赵长洲的床前挨训,他的脸色很不好,白得像纸一样。
她把手里做好的冰糖雪梨放在桌上,等着里面的大夫说个究竟,却不想她刚进来没一会儿,赵长洲便道:“没有结果,就出去讨论出个结果来。”
他一个眼神横过去,彩玉便听话地送这些大夫出去了。
白碧水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走,但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很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他又是个倔脾气,死活不肯吃药。
她猛然想起赵长洲不同寻常的改变,换了人凳,心里一软,还是出门去厨房端了一盆凉水过来。